鄭雪松這個公安大隊長在一旁不僅看到了靠山屯人的兇悍,也聽到鄭安國與吳榮的交流,見吳榮暈了過去,他不得不咳嗽一聲表明自己存在。
“鄭安國同志,這位是縣公安局的鄭雪松同志,是專門從縣裡來處理吳衛民被假公安槍殺案件的。”秦清曼聽到身邊鄭雪松的咳嗽,立刻引著人介紹給鄭安國。
槍殺案,地方上只能輔助,不能喧賓奪主。
“雪松同志你好。”
鄭安國一臉威嚴地跟鄭雪松握手,此時他哪還有領人打架時的兇悍。
氣質一變,成了遵紀守法的幹部形象。
鄭安國這樣的轉變讓鄭雪松眉心的肌肉狠狠抖動了幾下,不得不努力控制面部表情,嚴肅跟鄭安國握手,鄭重感謝,“鄭安國同志你好,非常感謝你帶人協助我們控制住吳家人聚眾鬧事,謝謝。”
鄭雪松這一句話就給吳家今天的鬧事定了性。
對方聚眾鬧事,鄭安國作為公社副書記有權利制止,而這個制止可以是以暴制暴。
“雪松同志,今天這事必須立刻解決,盡快做出判決才有利於安撫民眾。”鄭安國是公社副書記,知道組織紀律性,也知道安穩的重要性。
鄭雪松也明白這一點,“安國同志,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今天這事發生在農場大門口,一個農場幾千人,那麼多人都眼睜睜地看著,必須要拿出一個合適的處置辦法,而群眾鬧事公社是有權管的。
“雪松同志,公社治保主任錢襄陽同志已經去請社長方明傑與公社民兵隊長江元魁同志,他們兩人應該快到了,公社領導齊集五人,我們就可以現場處置吳家人。”
鄭安國領人來打架也不是打沒把握的仗,他還是留了一手的。
只要社長到,公社幾名實權領導可以說是到齊,完全可以直接就地處置吳家這群鬧事的人。
當然,這種處置不是判刑,公社沒有這個權利,但公社可以按照地方條例特殊處置。
比如給吳家人換工作,換地方生活,這還是可以的。
鄭雪松也知道這一點,立刻點頭,“安國同志,我同意你們這種處理,吳家人鬧事是治安事件,沒造成嚴重後果我們就算抓回去也是批評教育,最終還是會放回來,他們回來後也會接受地方組織上的思想再教育。”
鄭安國他們是公社領導,紅旗農場隸屬公社,公社有權處置吳家人。
“書記,雪松同志,我覺得幹脆就在現場辦公做筆錄,吳家人肯定沒少利用吳遠明當場長期間幹違反紀律的事,違紀違規本就應該受到組織處理。”
秦清曼機智地插了一句。
她能看出人群裡很多人的目光看著他們都是火熱的,也就說明群眾都在等待一個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而這也是徹底把吳家人踩進塵埃的辦法。
吳衛民死了,吳家人都能眼睜睜讓自己去當替死鬼,這就說明這些人對自己的仇恨很深,既然如此,秦清曼覺得自己又何必做人留一線,對吳家這種一點道理都不講的人,能一棒打死最好。
鄭安國與鄭雪松對視一眼,視線轉向人群。
然後兩人就都看到人群裡無數火熱的目光,那種目光他們懂。
但這事不太好處理。
畢竟現在形勢敏感,有些事又是大勢所趨,不僅鄭安國這個公社副書記得避讓,相信社長也不敢輕易掀開波瀾的一角。
秦清曼見兩人沉默,知道兩人顧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