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在火塘邊,劉三棍子羨慕地看著窗外。
天已經黑了,其實什麼都看不見,但他就想看看,感覺多看看自己就還是自由身一樣。
秦建銘倆兄弟可沒劉三棍子這份閑心,兩人的臉色非常難看。
特別是後背的棍傷,讓他們坐臥不寧的難受。
“哥,我們會坐牢嗎?”秦建軍已經害怕了兩天,不管怎麼樣,他才十四歲,十四歲的少年想到偷盜的後果害怕不已,他聽說坐牢很恐怖的。
秦建軍的聲音就算再小,但知青點太空曠了,不僅秦建銘聽清楚他說啥,劉三棍子也聽見了。
身子一抖,劉三棍子再也沒有閑心看窗外的世界,而是低垂著腦袋看著身前的火堆。
他沒做過牢,以前也沒偷盜過。
這次秦清曼家的肉實在是太多,多到好久沒吃肉的他實在是饞肉才起了壞心思。
“我……我們不會坐牢的。”秦建銘略微顫抖的聲音小聲響起。
“真的?”秦建軍與劉三棍子都驚喜地看向秦建銘。
面對兩雙飽含希望的眼睛,秦建銘只覺得壓力特別大,“秦清曼是我們堂姐,她肯定不會讓我們去坐牢的,我們都姓秦,是一個祖宗。”
其實秦建銘說這話他自己也沒信心。
沒信心是沒信心,他卻一定還要這麼說,因為他真的不想去坐牢。
坐牢不僅要幹活,受思想教育,還沒有人身自由,據說他們這樣的偷盜最少都要坐十年牢特殊時期的重刑),十年沒有人生自由,想想都是一件無比恐怖的事。
“哥,你騙我。”就在秦建銘害怕得渾身顫抖時,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是秦建軍。
“沒有,我沒有騙你,我們肯定不用坐牢的。”秦建銘堅持己見。
秦建軍用力一推秦建銘,說道:“清曼姐都跟我們家劃清界限了,還說什麼看在兩家同一個祖宗的份上不會讓我們去坐牢,祖宗真這麼重要,我們兩家當初也不會斷了親,你別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被秦建軍推,秦建銘愣了好一會才站起身也推了秦建軍一把,怒吼道:“那你想我怎麼回答你?告訴你我們犯的事能讓我們去牢裡蹲十年嗎!”
聽清楚現實,秦建軍也顧不得跟秦建銘耍脾氣,把頭埋在臂彎裡哭了起來。
劉三棍子看著內亂的秦家兄弟倆,一臉鄙夷。
敢犯事卻沒有承擔犯事的後果,真是一對孬種。
知青點外,鄭安國與錢襄陽聽到秦家兄弟倆的對話皺起了眉頭,這秦磊家怎麼教育孩子的,搞得世界都要圍繞著他們轉一樣,都快要坐牢了還一點都不知道悔改,反而想用親情來捆綁秦清曼。
這樣的親戚真是糟心,難怪秦清曼都懶得來看一眼。
“書記,我看再關他們一天,明天我出面讓他們自己鑽套子,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我們得讓他們自己選擇幹最苦,最髒的活贖罪。”錢襄陽主動為鄭安國分擔。
“行,這事就交給你來處理。”鄭安國拍了拍錢襄陽的肩膀,回了家。
錢襄陽目送鄭安國離開後才跟看守知青點的幾位民兵交代了幾句,然後回了自己家。
不知悔改的人就多受點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