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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樹開始每天接受大大小小的手術。他曾經醒過來,但麻醉藥很快就讓他昏睡過去。在一直迷迷糊糊的狀態下,他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少天,但總感覺到,有兩個人在身邊照顧著自己。他們問自己是否口渴、喂自己吃藥、一到時間就喊護士和醫生,在自己感覺不適的時候,這兩個人馬上就會出現。在前面那段時間,是立樹最痛苦的。即使打了麻醉,他仍然感覺到切骨的痛。特別在手術之後,麻醉效果有所消退,痛感就更加明顯。立樹有時感覺全身奇癢,像被蟲咬,無論怎麼抓都不會減輕這種感覺,讓立樹只能強忍著,然後全身發抖;有幾個晚上,立樹無法入睡,任何睡姿都感覺不舒服,只要定住一會,某個部位就會開始疼痛,然後轉過身,另一個部位又開始疼痛。但就在這些時候,都有幾雙溫暖的手陪伴著自己,從裡到外的一股暖流讓自己的痛楚得以舒緩。
後來立樹可以坐起來的時候,他知道身邊的這兩個人就是媽媽和繼父。立樹看到他們疲倦的樣子,知道他們也沒有睡過幾個好覺,一直都無微不至地在自己身邊。當繼父給自己遞水遞藥時,立樹沒有再馬上推開,只是冷漠地轉過頭去。經過這段時間被動地接受繼父的照顧,立樹已經沒辦法再大聲去吼繼父,有時候還會搭上兩句話。
在立樹清醒的第二天早上,病房裡突然闖進來兩名穿著警服的人。他們示意立樹的父母先到外面,有話要跟立樹單獨談。見是警察,立樹父母沒說什麼,看了一眼兒子,就走到病房外。
那兩名警察搬椅子坐到立樹的床邊,其中一名說道:“在這種時候打擾你,實在抱歉。不過上頭催得緊,我們也沒辦法。”
警察問話,誰都會緊張,立樹也不例外。在說話之前,立樹就不斷回想,自己該不會犯了什麼事吧。
“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嗎?”立樹戰戰兢兢地問。
其中一名警察說:“是這樣的,我們今天過來,是為你家水晶梭被毀的事情,想了解一下情況。”警察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們聽說,當日,你的繼父龍傑,開水晶梭送你到核廢墟附近遊玩,結果因為水晶梭機件故障,撞……”
“不,不是這樣的……”這明顯不是立樹經歷過的事情,他正要糾正那警察的話,卻被他的聲音蓋過自己,沒辦法說下去。那警察繼續大聲說:“撞在尖銳的岩石上!因為速度太快,沖力過大,導致水晶梭損壞。”
警察終於說完,立樹笑了笑,道:“這究竟是誰說的呢,事情……”
立樹的話沒有說完,馬上就被另一名警察打斷:“如果真是這樣,水晶梭廠商那邊,願意賠償你們相應的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失。我們知道,你這個醫療和康複的費用也是相當高昂的,加上你們家現在的經濟情況,我相信這筆錢幫助是很大的。”
雖然立樹家裡窮困,但立樹也不至於想用說謊來騙錢。立樹馬上就糾正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那天……”
立樹說到這裡,剛才那名警察又用大嗓音說話,把立樹的話完全蓋住,眼神還很銳利:“我們查到!你應該還沒有取得駕照是吧?”
立樹一愣,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太對勁,點了點頭。
那警察又說:“你應該知道無證駕駛的後果吧?不要說保險金拿不到,廠商不會賠償,以後也是很難取得駕駛資格。呵呵,當然我們也沒有說你就是無證駕駛。”
那警察笑著,但立樹已看出他們此次來的目的,並不是嘴上說的那樣。立樹沒有說話,等他們把事情說完。
另一名警察露出猙獰的表情,接著說:“我們在交警那邊查到,你的繼父龍傑在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駕駛水晶梭撞死一條家犬,但並未停下檢視,而是直接離開,屬於交通肇事逃逸。當時,因為狗主人並沒有提起訴訟,但保留了這個權利,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但最近,狗主人似乎又有這個意願。”
此話說完,立樹聽出了一些端倪,問道:“好吧,我都聽明白了,你們究竟想我幹什麼?”
其中一名警察湊近立樹,用怪異的聲調問:“我們只是想知道,我們聽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把“真”這個字拖得特別長。
立樹沉思了一會。這兩個人可能並不是警察,即使是,也肯定受人控制,說不定是個財大氣粗的人。立樹並不想得罪他們,況且,立樹並不知道,自己說不說出事實,對周圍的人有什麼影響,還不如順著他們的意。
“對,就是那樣的。”
兩名警察終於露出了不那麼可怕的笑容,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希望你不要向周圍的人,或媒體,說出有違事實的話。否則,我們會以造謠、妨礙公共安全對你發起訴訟的。你清楚嗎?”
立樹又想了想,點點頭。
兩個警察這才肯離開。雖然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但立樹沒有多想,他不是那種喜歡胡思亂想的人。大病初癒,人容易犯困,立樹躺到床上睡去。
這天夜裡,睿明像往常一樣,在家中看電視,父母就在身邊。擎海柱砍斷是一項非常龐大的工程,影響深遠,有關它的新聞幾乎每天都會上頭條。擎海柱倒下的那一刻,讓包括睿明在內對擎海柱有感情的人,心頭都是一緊。那些長在海底的達安樹,從上往下一段段進行爆破。在最後一段倒下後,那個足球場那麼大的樹樁,豎起一根根尖銳的木刺,就像一個沒有一句碑文的墳場。樹幹裡流出的乳白色汁液,從尖刺末端緩緩淌下,它們是安達樹的鮮血。還有那些巨大藤蔓的斷口中,時不時也會滴下綠色的眼淚。長在冰層底下的達安樹,從下面開始爆破。有一兩次機器沒有抓牢,讓巨大的木塊墜到地上。像一個炮彈落地,上千丈的塵土被揚起四散,一直沖擊到撤離區外,場面一度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