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不知道人類所謂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野獸的直覺告訴它,只有把這個人類從自己的星核上甩脫下來,自己才能有機會反擊。
但星核上出現的裂縫顯然讓它流失了一部分力量,翻滾了幾圈之後,身上的小螞蟻沒有跌落下來,依舊穩穩地站立在它的星核之上。
不對,這個人類是怎麼站上去的?
很少擁有理智的星獸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位於脖頸與脊骨連線處的星核便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劍符,起。”
帶著些許沙啞的女聲響起,灰色的餘燼中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被沙漠中突如其來的熾熱颶風卷向半空中,不計其數的劍芒藉著風勢席捲而來,如同白晝中驟然亮起的金色流星。
本就遍佈裂紋的星核自然無法承受這堪稱恐怖的一擊,在劍芒分別命中巨獸的要害處後,便在下一道劍芒襲來之後,幹脆利落地碎裂開來。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對比之下堪稱渺小的身軀依舊站立在原地。
不,確切來說是漂浮在半空中。
戚曉往西方望了一眼,那裡隱隱可以看見一點綠意,片刻的沉默後,她將星核的碎片收到自己隨身的布包裡,收起飛行符,靠坐在巨獸的遺骸旁,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最後一張劍符也用掉了。”
她抬手擋住人造光源過於刺眼的光芒,努力眯起眼睛,看著懸掛在上方的高塔,不經意間瞥見手腕上打了許多死結的布條,愈發鬱悶。
“掉到這個鬼地方都快十八年了,前輩的陣法到底是秘境入口還是他手劄上的異次元通道啊,師兄再不找到我,他含辛茹苦養大的師妹就要葬身在禁區了。”
戚曉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往自己的身上拍回春符。
她本是靈山宗弟子,宗門排行第二,再上面就是把她撿回宗門的師兄,兩人一人修符一人修劍,都稱得上是宗門的頂樑柱。
萬年前盛極一時的靈山宗傳到他們師父這一代,已經沒剩多少東西了,作為挑起大梁的“未來希望”,兩人經常一起去各種秘境搜刮天材地寶,一是歷練,二是…養師弟師妹們。
師弟師妹們年紀尚小,修為尚淺,他們也不願意讓唯一能賺大錢的三師弟出來冒險,因此每次去秘境的都只有兩個人。
養活一大家子倒是簡單,有三師弟在,靈山宗說是“窮得只剩下錢”也不為過。
難的是靈山宗靈脈幾近枯竭,還沒學會“引靈”的弟子,只能靠天材地寶硬生生堆進修行的門檻。
兩人就像是勤勤懇懇的尋寶鼠,哪裡有寶貝就往哪裡鑽,戚曉有一日看到前輩手劄上記載的陣法,雖不解其意,只能看出這是連線某一處的陣法,但因為這位前輩寫下手劄的時間是靈山宗鼎盛時期,便決定要去探上一探。
“萬一那是前輩的藏寶室呢?”
手劄上寫了陣法所在的秘境,甚至詳細標註了秘境中的方位,兩人將秘境中的寶貝搜刮一空後,便直奔陣法而去。
現在回想起來,戚曉恨不得晃晃當時那個信誓旦旦的自己,聽聽看腦袋裡有沒有水聲。
之後他們便被陣法傳送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還成了同睡一個培養皿的嬰兒。
這個秘境所處的世界很奇怪,沒有靈氣,沒有天道,也沒有和他們一樣的修道者。他們以嬰兒的身份旁聽了許多研究員的談話,才勉強弄清楚現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