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春闈放榜尚有些時日,阿爹也無需急著操持這事。”
葉綰姝並未明確表態,不動聲色夾了些菜放進他碗裡:“阿爹今日為女兒操勞甚多,多用些飯菜吧。”
“好。”
季淵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如視珍饈般細細品嚐著女兒夾給自己的菜。
這樣的場景,他只在夢裡夢到過,沒想到今日終於照進了現實,他很珍惜。
無比享受的陪著女兒用完這頓晚膳,之後又被葉綰姝故意拖著,敘了許久的話,季淵才捨得離去。
周姨娘在珈蘭院裡仍是備了飯菜,一直等到很晚,桌上的酒菜已經涼透,才等到老爺回來。
十餘年來,今日還是頭一遭遇到這種事,心裡雖然有氣,可看著老爺滿面春風,似乎全然忘記了永寧王府的事情,周姨娘也不敢發洩出來。
知道老爺是高興那賤人的女兒回來,她強顏歡笑的上前將人攙扶住,只對丫頭們吩咐道:“快去將菜再熱一熱。”
“不必了。”
季淵臉上微醺,淡淡笑道:“今日雙喜臨門,在綰綰房裡多喝了幾杯,就不勞煩茹兒了。”
“雙喜臨門?”
周姨娘一臉不解:“老爺,大姑娘雖被冊封郡主,卻實實在在被顧家退了親,何來的雙喜啊?”
瞧著她充滿質疑的眼神,季淵也沒打算隱瞞,直言不諱道:“綰綰被封郡主,此乃一喜;陛下允諾賜婚綰綰和這屆春闈狀元,便是雙喜,我這做父親的自然高興。”
“賜婚狀元郎?”,周茹心頭惱火至極。
如此一來,他這嫡女當真是體面了,有著季家的庇護,那丫頭往後的日子自能順風順水,可自己的女兒怎麼辦?
一個沒了生母照拂的嫡女,憑什麼安然享受季家如今的一切?
她在府上任勞任怨十餘載,可不是為了讓那賤人的女兒回來坐享安逸,能讓她認祖歸宗,為的不過是給溪兒鋪路搭橋。
“老爺,你真是糊塗啊。”
周茹不滿道:“季家現在的一切全系你一人,更是靠著陛下的青睞,老爺才能平步青雲,倘若大姑娘不能嫁入宗室,陛下百年後咱們季家該如何自處?”
季淵想了想:“永寧王自視清高,京中其餘宗室子弟皆已倒向太后,再則陛下對立儲人選一直舉棋不定,貿然聯姻宗室,倘若押寶不中,只會是無窮禍患,倒不如做個純臣。”
若有所思的坐到床沿邊,他一臉深沉道:“如此,將來新君登基,我頂多不過致仕,好歹也能換一家人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