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徽見她生氣的模樣,又不由地生出寵溺之心,颳了下她的鼻尖,道:“你不會怪爹重男輕女吧?其實爹並不是這樣,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爹唯一的女兒,爹又怎能不疼你?嗯,這樣吧,爹知道你這幾日心情不好,正好今日爹有些瑣事,你便跟爹一同前往,權當散心好不好?”
蕭瑞雪本就閑的慌,當然點頭稱好。
十裡秦淮燈火黃,鶯聲燕語未曾休。古今多少風流客,銷金如土不複求。
已到初昏時候,小雨初歇,蕭瑞雪仍是穿了男裝,雖不知是否還會被人看破,但無疑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一路上跟隨蕭徽,看著這金陵城最有名的花花世界,蕭瑞雪眼中充滿了驚奇。但是看到蕭徽輕車熟路的模樣,蕭瑞雪又不禁起了疑心,時不時故意地與蕭徽並排而行,斜眼察看蕭徽的表情。
只見蕭徽表情一如以往的淡定,並未半點欣然之意,蕭瑞雪覺得看不出什麼,於是直接開門見山道:“爹,您不是說今日來參加商行聚會的嗎?”
“是啊,怎麼了?”蕭徽語氣頗為奇怪道。
“那——那您怎麼來了此地啊?”
蕭徽終於停下了腳步,面對著蕭瑞雪笑道:“這是商行的選擇,爹又有何辦法?別以為爹不知道你心中在打什麼小九九,你這一路偷偷察看爹的臉色,不就是想看看爹有沒有赴歡場之意嗎?”
蕭瑞雪有些啞口,過了片刻卻仍耿直地問道:“那爹您究竟有沒有啊?”
蕭徽氣的指了指蕭瑞雪,哭笑不得道:“爹要是有那心思,還會帶你來?”
蕭瑞雪一想也是,這才尷尬地一笑,低聲解釋道:“女兒只是覺得大娘和娘都挺不容易,爹莫要做出對不起她們的事來才好,畢竟聽娘說,爹年輕的時候還是——還是挺那啥的。”
蕭徽一想起家中的兩位夫人,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於是萬般誠懇地道:“那便有請四娘你為爹做個見證,別到時候讓一些子虛烏有的事傳到你大娘和孃的耳朵裡。要知道你大娘發起怒來那可真是——哎!你娘吃起醋來也是磨人的緊啊!”
蕭瑞雪哧哧一笑,連忙拍著胸脯道:“請爹放心,只要爹潔身自好,女兒必然會為爹主持公道!”
華燈初上,河中遠遠地劃來一艘小船,蕭徽看了眼船頭的小旗,便掏出一封請帖給那船伕,船伕見了對蕭徽拜了拜手道:“蕭員外請!”
一切搞的神神秘秘,不禁讓蕭瑞雪大為驚奇,於是她對蕭徽點了點頭,與他一起走了上去。接著,這艘小船便在船伕的劃撥下,緩緩地朝河中央駛去。不一會兒,小船便在河中央的一艘大船下靠邊,大船上有人放下木板搭在小船之上,以便讓蕭徽他們上去。
蕭徽示意蕭瑞雪把手給他,道:“小心點,跟著爹走,別落水了!”
誰知蕭瑞雪理都不理,只輕輕一躍,連木板都沒碰著,便已施施然立於大船之上,還回頭沖蕭徽嘻嘻一笑:“爹,些許小事可難不倒我!”
蕭徽一愣,不由得暗自搖頭,這才想起,自家女兒是會武的。
上了大船,亦有不少人認得蕭徽,紛紛同蕭徽打招呼。大船頗大,樓閣足有三層,蕭徽帶著女兒直奔第三層,這裡貌似已安排好了座位,蕭徽的名字便寫在第一排靠後的位子,由此可見蕭徽在商行之中的地位還不算低。蕭徽沒有急於落位,而是與左右之人含笑著打招呼。
“蕭員外,你今天帶著的這位是何人吶?”也有人注意到了蕭瑞雪,不由得向蕭徽問起。
蕭徽看了蕭瑞雪一眼,呵呵笑道:“這是幼子,排行老四,大家稱呼四郎即可。”又對蕭瑞雪道:“四郎,還不快給幾位叔叔伯伯行禮!”
蕭瑞雪依言行了晚輩之禮:“各位叔叔伯伯,四郎在此有禮!”其舉止溫文爾雅,引得周圍一陣誇贊。
有一中年男子走到蕭徽身邊,帶著些許疑惑的眼神看著蕭瑞雪,低聲問蕭徽道:“蕭兄,你家何時多了個四郎?”
這句話蕭瑞雪也聽到了,她不由得看向這中年男子,只見其生的五官端正,竟有幾分面熟,使得她心中不由地一愣。
只聽蕭徽低聲對那男子道:“楊老弟,這便是我家四娘,今日我帶她出來玩耍,讓老弟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