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晰笑了:“恩人的口氣聽著好似男人一般呢!恩人貌似對曹掌櫃也頗有怨念,我不知你們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想你應該是冤枉他了,他應該算是一個君子。”
蕭瑞雪找不到共鳴,有些話不投機之感,於是道:“額,可能見解不一吧,我睡了!左小娘也早點休息吧!”
“我也睡了。”
“那我熄燈了?”
“好的。”
蕭瑞雪吹滅了蠟燭,房間裡頓時沉寂下來。
直到半夜,蕭瑞雪又被朦朦朧朧的火光和人聲吵醒:“恩人,我要向你告辭了!”
蕭瑞雪有些發蒙,口中還低聲囈語道:“何人擾我美夢?只差一步,我便要取下那敵將首級!”
一睜眼,卻見是左清晰坐在自己床頭,蕭瑞雪嚇了一跳,麻溜溜地就坐了起來,道:“左小娘,你傷都沒好,大晚上的不睡覺,坐在我床頭作甚?”
左清晰溫聲道:“恩人,曹掌櫃已經來接我了。”
蕭瑞雪一愣道:“接你了?”說罷她看見左清晰的背後正站著一個人,劍眉星目,身材高大,一身黑色勁裝,不是那曹明又是誰?
蕭瑞雪更是嚇了一跳,彷彿見了鬼,指著曹明道:“你你你,何時進的我屋子?”
曹明仔細打量著蕭瑞雪的女裝,眼中露出驚豔之色,嘴角卻微微含笑:“才來不久。”
蕭瑞雪看著這張討厭的臉,心中怒火又被點起:“你怎麼半夜三更闖入我一個女子房間,此等行徑,與盜賊何異?”
曹明無奈地笑道:“我要接左清晰走,只能選擇在夜半無人時才好啊。我一未趁小娘熟睡時佔小娘半分便宜,二來還讓左清晰叫醒小娘特地告知一聲,所做所為,還稱得上是個君子了吧!”說到這,他還特地將“君子”二字咬的很重。
蕭瑞雪有些羞惱地看了眼左清晰,不用說,肯定是左清晰將臨睡前自己跟她說的話告知了曹明。
左清晰掩嘴笑了笑,方才解釋道:“恩人,我在此多留一天,給你帶來的不便和風險便會更多一分,所以我才在信中讓曹掌櫃今夜便接我走。我本想讓曹掌櫃悄無聲息地帶我走,不給恩人留些許麻煩,但曹掌櫃卻說不妥,說非是對待恩人之道。話說起來,曹掌櫃比清晰要更加君子些。”
蕭瑞雪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再多言,只是道:“算了,君子小人就不論了。左小娘你自己以後還是多注意照顧自己吧,有些事還是讓某些人去做的好!”她雖然看都沒去看曹明,但曹明聽罷仍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露出尷尬一笑。
左清晰終究是走了,臨行前她方說出那句俗套卻又真誠的話:“恩人,你的大恩清晰沒齒難忘,若有機會,必將好生報答!”
蕭瑞雪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走吧走吧,我要繼續睡覺了!”
左清晰微微一笑,離去時目光中飽含著感激之情。
曹明貌似最後也想對蕭瑞雪說些什麼,蕭瑞雪卻理都不理,直接搶在之前道:“你,走之前幫我把門關好!”說罷,便躺下蒙頭大睡。
曹明苦笑著搖了下頭,也未再說話,便抱著左清晰一躍牆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翌日,蕭瑞雪醒來,看著左清晰躺過的空蕩蕩的床,頗有種不真切之感,若不是床上還留下了那不屬於自己的女子香味,蕭瑞雪甚至懷疑這兩日發生的事是不是自己的憑空臆想。
然而回想起昨日曹明識破自己女身時對自己所說的話,蕭瑞雪不禁有些耿耿於懷,這使得平常不愛照鏡子的她,就像正常女子一樣,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了自己的銅鏡前。
鏡中的人兒膚色白得膩人,臉蛋飽滿而又柔美,還透著嬌豔的紅潤,眉目如同畫出來的一般嫵媚動人,小巧而豐潤的嘴唇泛著誘人的光彩,一頭散放的青絲黑的發亮,濃鬱的如同筆墨,更給整個人兒增添了一份驚豔絕倫的美。
蕭瑞雪呆呆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方才意識到事情的真正緣由,原先的自己美則美已,但做男裝打扮,看上去還跟稚子無多大區別,如今的自己,處處透露著一種女子的嬌媚氣息,怎可能還能瞞得了世人。
蕭瑞雪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自己前世那英俊而堅毅的面容,與今生的柔美面容相互交錯,孰幻孰真,自己一時間竟然有些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