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瑞雪放下了琵琶,朝袁姝微微一笑:“讓姐姐見笑了。”
袁姝微微有些發愣,眼中竟有些濕潤,檀口微張道:“妹妹這首曲子姐姐未曾聽過呢,是叫什麼?”
“霸王卸甲。”
“霸王卸甲?這不是軍中流傳的曲子嗎,妹妹怎麼會——”
“我也是以前從茶館中聽來,覺得有意思便學了,並不知道這是軍中之曲,呵呵。”蕭瑞雪傻傻一笑,腦中卻是恢複了一絲機靈。
“茶館中也能聽到這首曲子?”
“我也就聽過那麼一兩次,後來就再也沒聽到過了,估計是哪個退伍老卒彈曲以餬口吧。”
“這曲子的難度可是不小,妹妹只聽過一兩次,便學會了?”袁姝的眼睛又亮又圓。
蕭瑞雪有些語塞,這話若是用來騙騙高無忌估計十拿九穩,卻不料袁姝竟是鬼機靈,一下便抓住了自己言語中的漏洞。“呃——若我說自己天資聰穎,過耳不忘,姐姐你信嗎?”蕭瑞雪訥訥地看著袁姝,臉竟有些發紅。
“呵呵。”袁姝又忍俊不禁了,她一把將蕭瑞雪抱入懷中,笑道:“在姐姐面前,妹妹你究竟要臉紅幾次才行啊,也忒可愛了。”蕭瑞雪感受到袁姝的柔軟之處與自己的柔軟之處相擠,臉騰地一下變得更紅了。
“妹妹,你應該會武吧?”
“呃?”
“你不會想否認吧,要記得我們第一次是怎麼認識的。”
“會那麼一點,也只是平時鬧著玩,花拳繡腿而已。”
“妹妹在騙姐姐吧,你的好朋友高公子武功可是厲害的緊呢!”
“姐姐說的是高無忌?他上次都沒出手,姐姐怎知道他武功高?”
“嗯,你不知道他的事?”
“自從他——他失手殺了人,我就沒見過他了啊!”
袁姝看著蕭瑞雪,認真道:“那妹妹有多久未見高公子了?”
蕭瑞雪一怔,其實自從高無忌逃出金陵,至今已快一個月了,但是他還在蕭家老宅中窩藏了一個月呢,蕭瑞雪可不敢說自己私藏嫌犯,於是道:“快兩個月了吧。”
“有這麼久,那看來你確實對他之後的事一無所知。”
“之後的事?莫非他被抓了?”蕭瑞雪一驚。
袁姝看到蕭瑞雪的樣子,不由得微笑:“妹妹為何如此緊張,你和那高公子究竟是何關系?你們又不同姓,總不至於是兄妹吧,莫非他是你情郎?”
蕭瑞雪一聽,差點沒一口氣噎死,道:“姐姐真會說笑,我跟他是兄——也就普通朋友啊。”
袁姝只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那眼神中擺明瞭兩個字:“不信。”
蕭瑞雪也無可奈何,愛信不信吧,但她還是比較關心高無忌的,於是道:“那姐姐能否告訴我,高無忌他究竟發生了何事?”
袁姝眼中笑意更濃,眼神又透露出幾個字:“看,被我說中了吧!”她輕輕一笑道:“你放心,你的高郎無礙呢,而且他又做了一件大恩於我的事。”
蕭瑞雪聽了萬分好奇,甚至連“高郎”這個稱呼都未注意,只緊緊盯著袁姝,等待著她的下文。袁姝便將高無忌救了她和趙王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居然還有這麼驚心動魄的事。”蕭瑞雪有些發愣,沒想到高無忌竟有如此奇遇,不僅洗脫了殺人犯的罪名,還成了趙王的貼身扈從,真是世事難料。只是一想到高無忌現在天天要隨在趙王左右,她的嘴角就微微有些抽搐。
她估計高無忌回到金陵後可能找過自己,只不過自己已很久沒有門,僅有的兩次一是去了雞鳴寺,二是今日到袁姝這裡,而且還都是穿女裝乘馬車出行,想遇到幾乎是不可能。高無忌想找到她家也不容易,金陵姓蕭的商人不少,而且他即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名也很難打聽得到,因為就是她家的隔壁鄰居都不知道蕭家有個叫“蕭瑞雪”的小娘,一是因為她家異常低調,二是因為她從小到大很少以女裝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