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是普通人犯了死罪,哪有那麼容易說抵就抵的啊,還不是因為那江通是錢尚書門下走狗,而錢尚書又正巧是刑部尚書,這律法怎麼判還不是他說了算?不過也好,惡人終有強人壓,那江連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說及錢尚書,大家慎言慎言!”
蕭瑞雪在旁邊聽了整個的對話,心中有些震驚,根據這些人的描述,她怎麼就感覺那嫌犯那麼像高無忌呢?她也放下心中的怠慢,擠到人群中去看那告示,最終看到那告示上描繪的人臉,她的心中還是再一次震驚了:“真的是無忌,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此時,在看告示的人群之後,一個帶著鬥笠的小娘拎著一個籃子經過,她抬頭朝人群中看了一眼,明亮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金陵城內一個荒廢日久的院落門前,帶鬥笠的小娘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發現自己,便在那年久失修的破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恩公,是我!”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高大身影在門後面顯露出來,小娘被一把拉了進去,然後門又立刻關上了,彷彿從來沒有人來過。
“針娘,你一路沒被人發現吧?”正是高無忌的聲音。
“我一路上都很小心,恩公放心!”小娘取下了鬥笠,露出一張甜美的臉蛋,正是昨日被高無忌救下的喬針娘。喬針娘忽然又露出一絲歉然的笑容:“恩公,我一路上怕被人發現,所以故意東走西繞,耽誤了一些時辰,您和老夫人應該都餓壞了吧?”
“嗯!”高無忌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吃過一頓飯,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此時看著喬針娘手中的籃子,不禁嚥了咽口水,急切地點了點頭。
“來,快吃吧,不夠還有!”喬針娘從籃子中取出一個饅頭遞給了高無忌。
高無忌伸手接過饅頭就要往嘴裡塞,恨不得一口就吞掉,快到嘴邊他突然又停住了。
喬針娘奇怪地道:“怎麼了?”
“不行,我娘還沒吃呢,我怎麼能先吃?”高無忌悶聲道。說罷,他拿著饅頭小跑著進了一間破屋子,片刻後裡面便傳來他的聲音:“娘,有吃的了,您快吃吧!”
“無忌啊,你也還沒吃吧?”
“吃過了,吃過了!”
“你剛才在外面說的話娘都聽到了!你這孩子,平時都老實,就只知道騙娘!”
只聽“撲通”一聲,接著又傳來“砰砰砰”的幾聲,喬針娘有些吃驚,急忙跑去觀望,只見破屋之中,高無忌跪倒在高夫人面前,在地上猛磕了幾個響頭,泣道:“娘,是孩兒連累您了,孩兒不孝,因為孩兒的一時沖動,竟讓您擔驚受怕和受饑餓之苦!”
“傻孩子,說的什麼傻話!你行的是俠義之舉,娘怎麼會怪罪你,若是讓你爹高飛虎來,他也會跟你一樣處置!大丈夫殺人不可怕,怕的是做懦夫!為娘年紀大了,眼睛又瞎,沒什麼好活的了,你不要太在意為娘,到時候你能跑就跑,留著大好身軀,將來要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還要給你爹報仇!”
高無忌大慟道:“娘,孩兒怎能扔下您不管?無論如何,我跑到哪都要把您帶著,斷了腿也要把您背出金陵城!”高夫人一聽老淚縱橫,與高無忌抱頭痛哭。
喬針娘靜靜地看著這對母子,眼中的淚水也忍不住地往下直掉,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她連累了高無忌,此時她心中不禁懷有深深的歉意。她的眼神直盯著高無忌,之前她見高無忌殺人如麻,原以為他只是個打抱不平的好漢,性格必然剛烈暴躁,此時竟看到高無忌孝順和柔情的一面,她的心漸漸的有些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