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無忌道:“感覺你家大人有些奇怪,怎麼這裡面既有細碎銀兩,又有銅錢?”
蕭瑞雪不料他竟粗中帶細,一眼便看出端倪,佯怒道:“怎麼著,看不起銅錢嗎?你以為我家經商便家財萬貫,隨手一抓都是大塊大塊的銀兩嗎?”
高無忌羞愧的臉通紅,他以為蕭瑞雪覺得自己嫌錢小,急忙道:“哪裡哪裡,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一個窮小子,只有銅錢看不起我,哪有我看不起銅錢的道理?”
蕭瑞雪看他窘相,暗自有些好笑。不料高無忌又道:“運哥兒,雖說伯父他曾受我父親大恩,但他能如此幫我,表明他也是個大義之人,改天我一定要登門拜訪,親自拜謝他!”
蕭瑞雪嚇了一跳,開玩笑,別說這件事是他編造的,就是真有此事,他也不願意高無忌知道她是個女的。於是連忙斷了他的念頭:“呃,我父親常年在外經商,他今天一早便出遠門了,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吧!”
高無忌一愣,喃喃道:“這麼急!”說著,他躬身朝蕭瑞雪行了一個大禮,道:“那就請運哥兒替伯父受我一禮!”
蕭瑞雪點點頭,這個禮她是絕對受得起的。忽然,她想到什麼,道:“高無忌,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習過武的,能否與我切磋一二?”
高無忌望著蕭瑞雪,眼睛越瞪越大,臉越鼓越脹,嘴角越拉越開,手捂著肚子,似乎有點胃脹,沒過多久,一股劇烈的笑聲從他口中迸發而出:“哈哈哈哈,就憑你這個小身板?哈哈哈哈,你要與我過招?”
蕭瑞雪那是相當不爽,彎細的眉毛都快倒豎起來,道:“哼哼,你也別以貌取人,孰勝孰敗還未可知呢!”
?
高無忌家的院子裡,高無忌癱坐在地,氣喘籲籲,滿面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累的。蕭瑞雪站立在不遠處,一臉的春風得意:“怎麼樣,高無忌,你還得意不得意,你還狂妄不狂妄?”
高無忌仍有些不服的樣子,叫道:“我不服氣,你跟我交手,從來不敢跟我硬碰硬,每次都是偷奸耍滑,屢屢偷襲我的弱點,你勝之不武!”
蕭瑞雪不怒反笑道:“笑話,什麼叫勝之不武?我只懂什麼叫兵不厭詐,你這般德性,若是在戰場上,你覺得會有人跟你說什麼叫勝之不武嗎?你的記憶中你父親有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嗎?”
高無忌愣住了,嘴張了半天,又合上了,似乎心中仍在糾結。片刻之後,他終於恢複了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突然沮喪道:“我認輸了,其實剛才交手一半時我便已發覺我不是你的對手,是我狡辯!”蕭瑞雪忍不住用前世的眼光打量起高無忌,越發欣賞這個小子了,因為孺子可教也。
憑良心來講,若是前世的秦運,此時的高無忌在他手中連一合都過不了,但今生的蕭瑞雪怎可能有這樣的實力?她這兩年雖也勤練武藝,但身體的巨大差異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就拿前世來比,他十七歲便能隨意開七石弓,十五歲時也能開五石弓,而今生的她也曾不服氣地挑戰過,但灰心地發現無論她如何努力,竟只能堪堪拉動一石弓,這是何等的差異。所以,如果純以武力較量,她也非高無忌一合之敵。
高無忌的武功架勢,動如猛虎,堅不可摧,咋看頗有他父親高飛虎的氣勢,但高飛虎久經考驗,他的勢是行雲流水的,不僅兇猛,而且藏守於攻,幾乎沒有破綻。高無忌身體底子好,天賦也很高,但可惜他無良師教導,招式全靠自己瞎摸索得來。他的招式大開大合,招招都是破綻,蕭瑞雪憑借她的經驗,根本不與之較力,每每後發制人,見招拆招,專攻其破綻,時間久了,蕭瑞雪由於自身氣力不足可能還沒給高無忌造成多大殺傷,高無忌就自己把自己給累癱了。
高無忌仔細回想自己與蕭瑞雪過的每一招,心裡已是服氣,但他是個熱血少年,對於輸給蕭瑞雪這樣一個比自己嬌弱許多的同齡人,他是拉不下面子來請教的。
蕭瑞雪早已看破這點,於是她故意呵呵一笑:“哎呀,招式雖猛,但也無濟於事啊!”
高無忌臉一陣紅一陣白,忍了許久,終於朝蕭瑞雪躬身一拜道:“運哥兒,還請你教我!”
蕭瑞雪忍不住哈哈一笑,她等得就是這句,她相信,以高無忌的底子,加上她的招式和經驗,久經磨練,高無忌遲早會成為一個不亞於當年高飛虎的存在。蕭瑞雪自己已無成為當世猛將的可能,那她就去塑造一個當世猛將,這不也是一件人生一大快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