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彤微微地睜開眼偷看,只見那人打量著自己,頗有深意地邪笑:“我認出你了,你就是纏上金驊董事的臭婊子,可以啊,老的嫩的一起吃,真不要臉。今天遇上老子,算你走了大運,乖乖站好拍個照,老子送你上熱搜。”那人又掏出手機,拿攝像頭對準了她和杜梓牧。
穆彤慌得連連後退,退到床頭處,情急之下按響了醫生的呼叫鈴,並大聲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那人一手掌捂住了她的口鼻,力氣之大,別說是喊出聲音,她就是想正常呼吸也困難。
若不是醫生和護士及時趕到,穆彤絕對會在這個病房裡斷氣。
這樁荒唐事,最終以“保安送客”為結局落下帷幕。
穆彤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追究什麼,她只是把病房的門鎖得緊緊的,從此再也不輕易開啟。
看著杜梓牧安然沉睡在病床上,穆彤不禁悲從中來:“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怎麼還不醒過來?”
當天晚上,張悅拿著一大袋東西來到了杜梓牧的病房前,發現門被鎖了,顯然有些不快。
張悅敲了敲門。“穆彤,開門,我是三嬸。”
穆彤默默地把門開啟了。
張悅見她整個狀態跟遊魂似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幹了什麼,心裡就來氣:“你把門鎖上了,等會兒護士來了開一次,醫生來了開一次,不是自找麻煩嗎?你要是不舒服,昏倒什麼的,你倆不困在裡面了?你實在太閑也可以回公司重新辦入職,我能照顧好小牧。”
這番話的敵意已經很明顯了。
穆彤再傻也懂。
但她不想解釋。
說少了不顯得自己無辜,說多了是要連累醫院的。
她選擇了沉默。
張悅把手中的一大袋東西交給了穆彤,並連通了杜梓揚的電話:“我到醫院了,東西也給穆彤了,我的小祖宗,現在肯吃藥了沒?”
“把電話給我姐。”杜梓揚向來很懂得怎麼拿捏父母。
聽到“我姐”這樣的稱呼,張悅是忍著沒“發作”,還算優雅地把手機遞給了穆彤。“小揚找你。”
穆彤木訥地接過電話,抵在耳邊。
她確實很久沒聽過這個“煩人”的聲音了。
“梓揚。”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姐,我還是叫你姐吧。”也許是因為同樣對一個人有著深沉而執著的感情,他們很能夠理解彼此的感受。
叫“姐”總比叫“嫂子”要無望一些。
他不是在提醒她殘酷的事實,而是在守著她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我媽給你的東西,是我哥最近幾年寫的日記,你有空就看看吧。他寫的時候從不避著我,我多少知道一點,裡面的內容大部分是關於你的,我想你會感興趣。就算他醒了要怪,那也是怪我,有我擔著呢,你安心看吧。”杜梓揚的話,很少讓人這麼安心,看來“大難不死”的人,成長起來總是更快。
“謝謝你,梓揚。”她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心底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