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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彤被擔架抬進市三醫院的時候，並不是昏迷狀態。
那樣撕心裂肺地哭，換誰也會虛脫。
她後來只想下樓看看，他是不是……沒了。
若不是消防員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痛不欲生的她早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一個活人從七樓摔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她閉上眼，淚水又不自覺滑了下來。
過了半夢半醒的幾個小時，病房裡的穆彤，終於恢複了一點體力。
她其實不願意清醒。
清醒後，她滿腦子都是他墜下時的畫面。他留下的那句話，足以把她的心反複刺穿。
她強忍著心痛從床上下來，即便是知道他生還的可能性很低，她還是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在爬樓梯時崴腳這回事，心裡一急，斜著身子摔倒在地上。
有護士急匆匆地趕來，把她扶坐在病床上，囑咐她：“走路注意點兒，當心把孩子摔了。”
穆彤猛地抬頭，如同掉進了幻境，屏住呼吸問：“你說什麼？”
“驗單顯示你懷孕了呀，以後走路記得小心點兒。”熱心腸的護士姐姐再三叮囑。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失去了真實感。當悲痛和喜悅交織在一起，她甚至很難辨別出滴落的眼淚是因為哪種單一的感情。
她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寧可從來沒有他的孩子，不，就算是此生永無交集也沒關系，只要他活著，健健康康地活著，她便知足了。
然而，現實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
穆彤撫過平坦的小腹，慢慢地把指尖上的衣服揉成一團。
這是愛過的證據。
她一定會替他保管好。
穆彤正恍惚，隱約看見一個與杜梓牧容貌相似的人走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