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正一微微一震,伊達政宗是辭世詩他學過。高正陽翻譯過來,意思差不多一樣,境界上卻多到了幾分玄妙難言的意味。
關鍵是這句詩的意思,正暗合高正陽的刀法。
宮本正一越想越覺得意味無盡,一時間如痴如狂,淚流滿面。
在場的其他人,大多數既不懂刀,也不懂詩。但他們都覺得這句詩很特別,不由自主的就想奉上膝蓋。
用句簡單的話來概括眾人的想法,就是不明覺厲。
在場的人裡面,到是許嫤頗有感悟。她雖然不通刀法,卻有見識和智慧。隱隱約約之間,她感覺自己似乎也感悟到了什麼。
但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
高正陽用刀鞘點在宮本正一的後腦勺上,他道:“你練刀幾十年,卻只會持刀殺戮,如同殺豬宰羊的屠夫。暴戾而卑賤,是我輩劍客的恥辱。”
宮本正一身體一僵,高正陽的話如暮鼓晨鐘,讓他猛然覺醒。
練刀幾十年,既不修身,也沒有修心。以屠夫之刀亂殺,他的人生卑賤惡臭如狗屎。他的一生就是巨大恥辱。
想到這裡,宮本正一惶然羞愧,恨不能剖腹自殺,洗刷恥辱。
高正陽又道:“信長說的好,人生五十年,如夢又如幻。有生斯有死,壯士復何憾。”
高正陽低吟詩句的時候,語調和節奏都很特殊。許嫤在旁邊聽著,都感覺到了那種灑脫又壯烈等濃烈意味。
似乎人就該這樣無視生死,才是真的勇士。
許嫤一個局外人,尚且如此激動。更別說宮本正一了。他是東瀛人,對於這首詩更為熟悉。骨子裡也蘊藏著那種傳統武士的東西。
宮本正一抬起頭,對高正陽無比鄭重的道:“大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要負了此刀,不要負了你名!”
高正陽深深的看了眼宮本正一,深邃眼眸就如同無盡深淵,藏著黑暗和死亡。
宮本正一用力磕頭:“是,大人。我一定不負此刀此名。”
高正陽點點頭,把手裡的鬼丸刀遞給宮本正一。宮本正一虔誠鄭重的雙手接過,眼光異常堅定。
“走吧。”
高正陽一把拽過還在發呆的許嫤,幾乎的強拖著把她拖出去。
齊國鋒等人傻呆呆的看著,卻沒人敢阻攔。只能目送高正陽和許嫤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