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的人生很簡單,自幼是孤兒,三歲被玄天宗道士報上山。七歲就展現出練劍天賦,進入秘劍堂。
此後的三十年,一直深居秘劍堂。期間雖然屢次出山斬殺敵人,卻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東西。
高正陽自知性格冷酷,就是養大他的道士練功走火而死,他也不覺得傷心。對於玄天宗,他其實也不怎麼在意。
只是在這裡待的久了,一切都已經習慣。他不太想離開。對他而言,天地雖廣,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唯有戰鬥和殺戮,才能激發他的一點熱情。但也就是僅此而已。
高正陽整理了下自己回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他很奇怪,自己這樣過了半生,為什麼突然會冒出這麼怪異的想法。
“不對,不對……”
高正陽站起身,撫摸著大樹上一道十字交錯劍痕。這是他在十歲時候,練成兩儀無相劍第一重後留下的痕跡。
那時候他年幼,修為也低,手中劍器更差。但試劍的時候銳氣十足,這才能在大樹上留下數寸深的長長劍痕。
大樹早已經老朽,這道快三十年的劍痕一直都沒能癒合,近乎完整的保留在這裡。
對於高正陽來說,這就是他生命的印記,是他在時光長河中留下的座標。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覺的一切都有些虛幻,如同一場漫長的夢境,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高正陽也不知自己的怎麼了,但他就好像被困在牢籠內的猛獸,異常煩躁。恨不能拔劍殺光所有人。
“難道是所謂的魔障?”
高正陽也會想,是不是練劍太過用力,走火入魔生出幻覺。但他又不信這些,劍法就是劍法,一招一式,用力用心,卻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神叨叨東西。
玄天宗是道門,所有秘籍道典都少不了鬼啊神啊。高正陽一概不信。
命運也許無常難測。可若是有高高在上的神魔主宰你的人生,控制你的所思所行,那你活著有什麼意思?神魔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
高正陽拒絕權威,也拒絕任何在他之上的存在。所以,他對自己突然冒出了的想法很迷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從小到大,高正陽一直以他的冷靜理智自豪,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神叨叨的一天。
煩躁的高正陽,習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一張木床。
按照高正陽的級別,應該有幾個道童服侍他。但他不喜歡和任何人接近。
事實上,高正陽住的這間木屋遠離其他建築。周圍草木都被他清掃乾淨。任何人想要進入這裡,都躲不開他的耳目。
高正陽坐在床上,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緊張了,活的如此嚴謹無趣。
還沒等他反思明白,外面已經有人來了。
“正陽,你在房間吧。”
正豐滿臉笑容的輕輕敲了門,得到了高正陽的許可後,才慢慢走進來。
正豐是高正陽的師兄,年紀比他大三十歲,可看著鶴髮童顏,一派仙風道骨。尤其是那對眼眸,純黑透亮,充滿了的生氣,就如同十六七少年一般。
作為玄天宗的掌門,正豐真君的名號,可是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