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完全變成夜晚的天下了,皎潔的月亮高高的掛在空中,使得楚赭還是能夠看得清一些東西,院子裡沒什麼東西,旁邊有個竹子框的柵欄想來應該是圈養什麼家禽的地方,他到處晃了晃居然被他驚喜地發現,在屋子的側面居然有一顆山楂樹!可能正是結果的季節,上面的果子一個個紅透透的,本就饑腸轆轆的楚赭迫不及待的摘了一些下來,他用衣衫兜著帶到房子裡。
秦異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煤油燈點亮了,暗黃的顏色瞬間就將屋子照亮了,暖暖的燈打在臉上讓人不禁也感覺心裡暖暖的。
楚赭將山楂一股腦兒的倒在桌上,獻寶似地指給大爺和秦異看:“這我剛才在院子摘的,你們看看,這山楂能吃不?”就算肚子已經叫的不成樣子但還是沒有馬上就吃,他知道在野外最好不要隨便吃東西,這點上他還是比較相信其他人的決定。
秦異攆起一個果子放在鼻尖聞了聞,楚赭看著他把果子扔到嘴裡說:“沒事,就是普通的果子。”這話對楚赭來說好像如獲大赦,他抓起兩個就往嘴裡塞 ,山楂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爆開,他敢說這真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水果了。
大爺也過來吃了兩個果子,他和秦異都不是人類,對食物沒有必須的需求因此就把果子都留給楚赭,自己只是當嘗了個味道。
等桌上的果子都沒了楚赭才滿意的擦擦嘴,他接收到兩行略帶吃驚的眼神知道自己剛才的吃相可能有些失態,輕咳了一聲說:“那個,秦異,樓上怎麼樣,能睡覺嗎?”
“樓上有兩間房,可是我建議我們大家今天在樓下過夜,這村子有些古怪,不然到時如果發生了什麼事走也會不方便。”
大爺聽著附和了句:“是的,我剛才在門口布了線,如果有什麼來了我能馬上知道,這裡陰氣太重,我們只過一夜就走吧。”
楚赭也感到這村子有些怪怪的,但他驚異於大爺這樣的地府工作者在話語中居然也帶上了些對這地方不確定的害怕。
是夜,這裡安靜的出奇,屋裡只有三人平靜的呼吸聲,他們窩在大堂門旁邊的一個角落,照秦異的話來說,這裡距離門口最近,逃跑方便。許是白天真的是太累的,楚赭很快就步入了夢想,他的頭也慢慢地從靠在牆上滑落到了秦異的肩上。
黑暗中,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肩上人的側臉,秦異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在氣他什麼,是因為楚赭無差別的相信韓思凜嗎,還是因為終於發現眼前的人有多愛那個白無常?今天他居然會犯那樣的錯,腦子裡全是楚赭對韓思凜的心思卻沒有關注到這個對自己如此重要之人的狀態。最後居然會讓他累到昏倒的自己真的是罪無可恕,誰都不能傷害他,從來都知道的,包括自己。
可能是這個夜晚真的太過安靜了,原本打算守夜的秦異居然也在沉沉的呼吸聲中睡去了。
空氣,為什麼呼吸這麼困難,好悶,好悶……楚赭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入眼的是一片黑暗。
“我去,怎麼空氣這麼悶……”說話聲停住了,心口又開始‘咚咚咚’地跳起來,因為楚赭發現他剛剛的說話聲居然很快地回到了他耳朵那裡,就像是在一個密閉的小空間裡,聲音很快地碰壁又返回一樣。
驀的,他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他有些慌了,眼球上浮出了層水汽,他的右手碰到了旁邊的木頭,涼涼的,他好像發了瘋似的伸手向上抬,可是壓在他上方的那塊木頭卻怎麼也推不開,就算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都無法使它挪動分毫,反而等待他的是越來越稀缺的氧氣。
最後,他垂下了手,終於無助地哭了起來,小聲的啜泣著,無盡的瘋狂後原來迎來的是如此的絕望。
楚赭是躺在那裡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左邊還有空間,可是那個想法在他腦子裡被放的越來越大,他不敢,真的不敢去摸躺在左邊的東西。
‘為什麼,為什麼!’楚赭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明明在他的記憶裡剛才還和秦異大爺在屋子裡睡覺,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會躺在這裡!他遲遲地憋著,不讓那個詞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就好像那是他僅有的一絲光線,只要沒出現那個詞他就還有希望!就算他自己的心裡已經對那個結果確認無誤了。
看吧,就算被現實打的遍體鱗傷的我,也依舊無法擺脫你的影子。
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你說啊,到底什麼時候,我們才會放過對方啊。
作者有話要說:
很晚的一章獻上!!!
求評論.........寶寶們不要潛水啊喂… 。 …)
唯嘆息,唯蕭兮,如能以玉帛寒川,得汝之一時溫存,吾思盡矣。——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