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雖說要考詩詞,但詩詞比重十分低。到了會試,只考經義策論;到了殿試,只考策論。
上層文人,可能詩詞做得好,但絕不僅僅是詩詞做得好。詩詞書畫做得好的才子,落第者甚多,就算以此才藝被徵召,在皇帝面前,也不過是個陪玩者,不會擔任實職,擁有權力。
謝十州喜歡詩詞,卻不想僅僅以詩出名。
先前謝九州見自己的弟弟喜歡詩詞,且詩詞都做得不錯,便提議謝十州出一本詩集。
雖然著書立言是打響名聲最快的途徑,但是謝十州婉拒了謝九州出詩集的建議,以後也不準備出。
因為他想寫一本和經義相關的書。
若這類書能夠成名,他便能在上層讀書人中打響名聲,成為當代大儒,而非是人家笑談中的才子。
古文疏注類的文,是科舉學子必讀書籍。一些公認的優秀的疏注,甚至是考點。
現在他選擇治春秋,春秋集註類的書籍記憶猶新,要寫一本高水準的集註,並不難。
但謝十州的年齡是個大問題。
如果他七老八十,或者已經進士及第,寫這麼一本書,大家自然會稱贊他。但現在寫,一些酸儒連看都不看,直接就會罵他膽大妄為,黃毛小子豈敢做注。
放棄嗎?不寫集註也可以寫斷句啊。謝十州想了想,還是決定試一試。
寫集註會讓人罵他,那表面上不是集註就成了。
謝十州看著自己書本上斷句用的標點符號。
不寫集註,他寫斷句總成了吧?
識文斷句是啟蒙學的,他寫一本“教斷句”的書,總不會說他狂妄?
推廣一些自己所用標點符號,經驗之談,總不能說他膽大妄為?
而斷句總要說明為什麼斷吧?要結合上下文寫一寫含義吧?要引經據典寫一寫讀書心得吧?
披著教斷句和推廣標點的皮,實際上是集註的骨和肉。
謝十州覺得這可行,便在每日計劃中加入了著書一條。
而著書,其實也是做學問。謝十州所做春秋集註已經著眼未來,但還要立足當下,用當下已有的典籍來論證。只說所讀的書,工作量就不小。
謝十州每日只能寫千字不到,要想完成這一本書籍,得要秋闈之後。
恰好用於會試之前打響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