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陣悉悉簌簌人頭攢動的聲音,段芝蘭不用想也知道門外的婢女們都等著看一場兩人之間的撕逼大戲呢,畢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況且以她們的身份,這種級別的八卦,傳出去還真是特別有新聞價值,能震驚整個京城。
沈淑容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卻沒有段芝蘭那樣的好脾氣了,正愁著一身的氣兒沒地兒撒呢,她轉頭便向門外吼去:“都給我閉嘴!”
門外果真傳來一陣拖的很長的“噓”的聲音,隨即又是立刻保持安靜。沈淑容又望著段芝蘭,彷彿是在看著天大的笑話,她氣急反笑,疾步走到段芝蘭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淩厲,似乎想要將段芝蘭身上的肉給一刀一刀的剜下來。她說道:“你還要不要臉吶?你要是自己不答應誰還能強迫你到這兒來不成?”
段芝蘭撇著嘴苦笑了一番,果真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她堂堂太子妃娘娘竟然會落到如此地步,可是事實呢?不管別人信與不信,事實便真就是李成濟用了讓人所不齒的方法強迫她到這兒來的,而且還不讓她走,可是現在,反而一切都像是她的錯了。
段芝蘭卻並沒有因為她的出言不遜而感到絲毫惱火,畢竟人家想的也沒錯啊,而且她獨自一人待在這兒好幾天,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早就已經自個兒把所有的事情想通了。段芝蘭幽幽的望著沈淑容,哀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若要是真的說我不是自願來的,你恐怕也不會信,既然如此,又有何解釋的必要呢?”
沈淑容一下子被這番話給說的啞口無言,可隨即一想,便越覺得段芝蘭這是有又當婊子又立牌坊之嫌了,她本就一直抱著不懷好意的心態來揣測段芝蘭的心思,無論段芝蘭怎麼解釋都是徒勞,倒還不如不解釋。
段芝蘭雖然也不怎麼喜歡沈淑容,甚至在上一世,她把沈淑容當成自己最大的敵人,畢竟也是她間接害得段國公府家破人亡,可是這一世,說來說去沈淑容也並沒有做出什麼直接危害到她利益的事情,即便是沈淑容用了十分讓人所不齒的方法得到了李成濟,可是這一切,與這一世的段芝蘭又有什麼關系呢?
李成濟在段芝蘭的心中早就已經沒有了位置,甚至,他們現在是敵人。一直以來不過都是沈淑容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看成一個無辜受害者,自己把段芝蘭當成一個假想的敵人罷了。
沈淑容冷哼一聲,畫著精緻的妝容的臉上此刻卻顯得極為扭曲,她抬起頭眼睛又向下斜睨了一眼段芝蘭,半是威脅半是優越的說道:“你如今啊都這副模樣了,還是如此心高氣傲,自作多情。”
她伸出右手,留著長長的指甲,上層用蔻丹染成了豔麗的紅色,極為醒目。沈淑容的右手劃過段芝蘭面前的幾案,又似乎是示威似的掛掉了一點兒碎漆,她的唇角露出一抹妖冶的笑,輕輕挑了挑眉,說道:“你就不怕,我將你告到皇上那兒去?身為太子妃娘娘,私生活卻如此不檢點,實在是令人咂舌啊。”
沈淑容在這一點上倒是很清楚自己“受害人”這個優勢,有了段芝蘭這個把柄在手上,就不怕她不肯求饒。只可惜,沈淑容她千算萬算,卻還是算錯了一卦。
“好啊!”段芝蘭氣定神閑的呷了一口清茶,並沒有因為沈淑容的一番話而表現出驚慌失措,段芝蘭又接著說道:“我煩請您快點兒去稟告皇上,放我出去。”她有著無辜的聳了聳肩,她求之不得呀,這能威脅到她嗎?
沈淑容上面那話兒本來也就是想嚇唬嚇唬段芝蘭,要真是告到皇上那兒去?她有這心卻還沒這膽兒呢。一來因為她的確是忌憚李成濟,若是讓李成濟知道了自己派人在他身邊安插眼線,而且還把這事兒給供了出去,沈淑容自己也清楚只怕下場會很慘。
二來,這不管怎麼說也事關李成濟的名聲,沈淑容是喜歡李成濟的,她可不想自己和二皇子從今以後也會變成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是哪知,段芝蘭卻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反而還催促她快些兒去告發,這就讓沈淑容感到很疑惑了。讓她真的去告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說實在的,她是真的很害怕李成濟,尤其是在知道他那喜怒無常的神色和狠絕的手段之後,沈淑容便就更不好惹他了。
哪怕是包括她現在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也不太敢讓李成濟知道,想必沈淑容也是清楚自己在李成濟的心中並無多大分量吧。可越是這樣,沈淑容對段芝蘭的恨意便就越深一分。
忽然聽見原本安靜的庭院裡傳來一陣規律整齊的腳步聲,段芝蘭心中還未作出想法,便聽到外面的侍衛和丫鬟們齊聲響應道:“參見副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