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似乎在記憶深處也有過。
——是誰？是誰！
“阿漾，你說這是小睿？！”一個聲音橫插了進來，擁抱的力度變小了，瞬間清醒過來的李睿一把推開對方，兩人同時清醒過來，扭頭向著一邊看去。
“羅叔！”這一次，是連聲音都有點變形了。
腦後綁著一個辮子，確實是羅司本人沒有錯，但卻也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頗有威嚴充滿了上位冷冽氣息的男子，而是一個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那氣勢，與記憶中的人根本無法相比。
“恩，大概是十年炮的原因……雖然對我們無效，但對於平常狀態這個空間的人來說，還是可以發揮作用的……”面對年輕到不像話的羅司，棕發棕眼與李睿相似的少年動了下身體，臉上掛著很愉快的笑容。
李睿臉騰得一下紅得通透，自己甚至還騎在對方的大腿上，雙手擱在他的肩膀上，兩人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曖昧至極的姿勢。
“你……你到底是誰啊！”連滾帶爬的從對方腿上爬下來，中間還踩到一旁的塑膠盤子滑了一下，棕發棕眼的少年伸手過來扶，被李睿一把揮開。
“真的是小睿啊？”十七歲的羅司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說了一句，“也就只有十年的時間，怎麼連自己親生父親都忘記了？”
親生……父親？
真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視線有如火箭般嗖的一聲射到棕發棕眼的少年身上，對方滿臉微笑的表情讓人看得很不順眼。
不僅僅是容貌相似才令人眼熟，而是另一種微妙的感覺，曾經在不久之前親自接觸過……
“別動……”李睿上前一步，手從懷裡的口袋拿出來，之間捏著衣服黑色的墨鏡。
開啟，掉轉方向，固定住對方的臉，將墨鏡給他戴了上去。
熟悉到慘烈的氣息讓李睿一個踉蹌。
很大的墨鏡遮住眼睛，只能看到少年的鼻子跟下巴，李睿扶著自己的額頭，似乎又看到了那淹沒在晨曦薄霧中的威尼斯小石橋。
清晨流淌在橋下的冰冷水域，那個人背靠著石墩坐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自己話，說了幾句後自己便偷偷逃開，而再次返回時只在那個空空的石墩邊找到了這樣一幅墨鏡。
兩人的身影在眼中逐漸重疊了起來，糅合到一起。
……這算什麼？
咬緊了牙關，李睿心裡憤怒的火焰直騰騰得向上爆竄壓制不住，一向都控制良好的情緒頭一次橫沖直撞。
“你……幾歲？”
對方聳了聳肩回答：“十七。”
金發少年額角的青筋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小睿……”
“就算是透過十年炮，在這個時代的我應該也已經四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