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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孩子一直都是跟著自己的阿姨一同住在阿爾卑斯山脈裡,從來都沒有跑出來過,所以他從小到大幾乎沒什麼朋友,性格方面也算是比較天然的那種……”從被窩裡硬是被拖起來的伍良一邊打哈欠一邊盡職的對李睿解釋著,“這點你看他蹲牆角邊縮著脖子顫抖的樣子就知道了……小睿,你應該好好跟他敘舊,而不是這樣嚇他。”
“……”瞟了一眼縮在牆角種蘑菇的少年,李睿撫著額頭嘆了口氣,“問題是,我完全就不記得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要怎麼跟他敘舊!”
“我覺得你應該有很深的印象啊……”伍良抓抓下巴。
“而事實卻是,他叫得根本就不是我的名字!”李睿翻了個白眼。
“關於‘悠悠’的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其實他一直都是這樣叫你的……”伍良豎起一根手指對著金發少年神秘的搖搖晃晃,“他跟你的年齡差不多,那時候也是四五歲,說話的口音極其不準……”
於是,‘睿睿’就變成了‘悠悠’,然後一直給牢牢的記憶到現在。
李睿臉上的表情極其黑線。
“……還是不記得。”
“小笨蛋,給我使勁想!”伍良的手指用力戳了戳金發少年的額頭,“忘掉兒時的玩伴是件很失禮的事情!你們一起偷羊酪乳挖土豆掰玉米烤小鳥鬥蝸牛追兔子的日子都給我想起來!”
“等……等等……讓我好好想想……”金發少年雙手扶著自己的頭,一副圖畫從模糊開始慢慢變得鮮明起來,“我怎麼覺得……覺得似乎是有些印象了……”
“想起來了嗎?兒時的兩年精彩時間,足夠你記住了十多年了。”
“……不對!”李睿放下了自己的雙手,惡狠狠的瞪著伍良,“那個時候跟我一直在一起的那個孩子……不是女孩子嗎?!”
記憶中用軟軟糯糯聲音喊著‘悠悠’的孩子,甩著鼻涕一路小跑著髒兮兮跟在身後,抹去灰塵後有著蘋果一樣紅潤健康的可愛臉蛋,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幾乎可以倒印出天空的顏色,身上穿著普通的布料裙,踏著柔軟保暖的皮靴,雜草般淩亂的淡金色長發在腦後編成長長的辮子,尾端還繫著一個很大的紅色蝴蝶結,跟著晃動的發辮一起搖搖晃晃。
“咳咳……咳咳……咳咳咳……”彷彿突然氣管炎複發一般,伍良瘋狂的開始咳嗽,良久之後才一本正經的抬起頭,“他的阿姨很喜歡女孩子,再加上孩子小時候性別還是看不太出來的,所以……”
所以,柔軟可愛的男孩就被套上了裙子留長了頭發,紮上蝴蝶結開始了矇混過關……
“嘖嘖……想當初第一次跟著他阿姨下山採購物資的時候,被許多男孩子圍著欺負,小孩子表達喜愛的方式果然是不可茍同……”伍良轉著眼珠子壞笑道,“所以這孩子回去後,之後寧願是一個人在山裡等他的阿姨也不敢再出山了,以至於現在對於世界的認知有些偏向不完整……這就是所謂的心靈創傷啊……”
不良男子那表情欠揍的讓人很想要一拳搗上去。
“在那孩子最失落的時候,我們把你送去了阿爾卑斯山。”伍良喝了口茶,說書般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你想想啊,幾乎與世隔絕的寂寞孩子突然有了一個年齡相仿的玩伴,加上那時候沒什麼朋友但心智漸開的你,同樣也是第一次離開西西裡島來到一個讓人感覺到害怕的陌生之處,你們的相遇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啊!”
“至於是男孩還是女孩的事情,無視掉它啊無視掉他,你們是朋友不是嗎?”男子搓搓手,不懷好意的說道,“別那樣挑剔啊,你們那個時候只是小孩子,會說‘要一直在一起’這種話也是情有可原的,小孩子的私定終身基本上都是不會算數的撒。”
“所以啊,小睿……作為唯一一個跟他合得來的人,你應該好好的跟他相處呢。”拍了拍李睿的肩膀作為結尾,伍良帶著痞子一般的欠揍笑容,聲音卻是語重心長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