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感覺,是徹骨的寒冷,冷到人忍不住想要將自己的身體全部收縮成一小團來禦寒。
在三萬英尺的高空被吸出機艙外死掉,真是充滿了藝術性的死亡方式,這次還真是被預測對了呢。
——以後回到義大利,真的應該好好查一下那個叫做艾裡克斯的事情……恩,如果還能回得去的話。
不斷發生著小爆炸的飛機殘喘著向前滑向,很快便與李睿分開了長長的一段距離。
視線在不斷下落的殘骸中掃視了幾下,李睿展開雙手向著其中一個方向傾斜著靠近了過去。
司空夕照拉著一個被吸出飛機的座位,與黑辻江裡奈拼命的解著卡住的安全帶,李睿靠近了過去,輕輕的推了推司空夕照,做出了口型——
去找丹尼爾。
握著江裡奈的安全帶布料,控制著死氣之火將這根韌性十足的帶子燒成灰燼,李睿拉起江裡奈的手臂,將鈎在手臂上的方向小揹包給黑辻江裡奈牢牢扣在了胸口。
黑辻江裡奈含情脈脈的盯得李睿嘴角有些抽搐,不過接著她陡然抬起自己的腿,踹在了李睿的身側,以相同重力加速度落下的兩人頓時向著兩邊分了開來。
一段飛機的殘片拖著火苗,打著旋從兩人中間呼嘯擦過,那與空氣摩擦的氣流灼得兩人面板都燙呼呼。
這時候,數千米外斜方上空客機解體爆炸的聲音才傳到了耳中。
另一邊,司空夕照找到了託這下巴以思考模樣自由落體的丹尼爾。
棕發少年眯著藍灰色的眸子,貝雷帽早就不知道被狂風捲到了什麼地方,一頭棕發群魔亂舞,看到司空夕照向著自己靠近,還十分驚訝的挑了挑眉,滿臉‘你怎麼也下來了’的微妙表情。
司空夕照對著丹尼爾無奈的抽了抽嘴角,接著伸出雙手牢牢的攔腰抱住了對方。
丹尼爾的身體頓時一陣僵硬。
從飛機缺口處飛出算起,他們已經下落了近一分多鐘的時間,距離地面的直線降落距離已經跑了至少一半以上。
臥在枝椏之間的黑色豹子安靜的抬起頭,豎瞳的黑色眼睛眯起來,冷冷望著從天上降落靠近的幾個影子。
不僅僅是它,這片原始叢林裡,無數的眼睛抬起來,望向了漸漸靠近這塊未開墾土地的不速之客。
狂風之中聲音很難傳播,司空夕照湊到丹尼爾耳邊大聲的說了句什麼,棕發少年立刻神色詭異的張大了嘴,伸出一隻手去探尋司空夕照揹著的小揹包下方摸去,順利的在那揹包底部找到一根筷子粗細的細繩。
握住細繩用力向下一拉,一朵彩虹狀五顏六色的布條從司空夕照的背後抽出,迅速在兩人的上方開啟數十米長、近十米寬的距離。
丹尼爾齜牙咧嘴的,臉都漲成了紫紅色。只感覺胸骨都快被司空夕照兩隻手臂給擠斷了。
兩個規格相差無幾的降落傘在兩人上方幾乎同時開啟,透過纜繩的縫隙可以看到那兩個降落傘下方黑辻江裡奈與李睿向著這邊豎起拇指的模樣。
沐浴著晨間新鮮的空氣與伴隨在上升氣流裡的森林泥土味,幾人向著這片敞開懷抱的昂然綠意一頭栽了下去。
——嘛,就算真的是在三萬英尺的高空被吸出機艙……也不一定會真的摔死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