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到最後陳茯呼吸不過來,自己先分開了。他臉頰紅潤潤的,沉默很久,低聲說:“別生氣,我不借了。”
李謹看他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就牙癢癢,想罵,但是又不能隨便發脾氣,深呼吸過後才勉強心平氣和道:“你最好也別私下跟他見面,我不樂意。”
陳茯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沒有出口,半天才低低“哦”了聲。
資産不資産的,其實對李謹來說也並沒那麼重要,暴富是挺好,窮下去也能活,他就是不想讓陳浩景如願。
當初簽下那份轉讓書後,他覺得自己幫上了忙,得到了陳浩景的肯定,那就有底氣讓爸爸多愛自己一些。結果等他忐忑地要求回家住的時候,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陳浩景扯破虛偽的面具,冷漠地說:“我不覺得你有家,你媽生下你是個錯誤,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那種陡然被拋棄、被嫌惡的創傷有多大他現在不願回憶,之後渾渾噩噩自我放逐的那幾年光陰他也懶得回想。陳浩景欠他一個完整的解釋,他不要了,只求這輩子別再跟他打上交道。
臨近陳茯生日的時候,李謹有預感逃不過陳浩景的糾纏。果不其然,在一個陰雨天的傍晚,他出攤時手機鈴聲響了,轉頭看去的時候看到陳茯正握著他的手機沉默不語。
“是陳浩景的號碼?”他問。
陳茯的視線從手機螢幕上移開,抿了抿嘴,點頭。
“過來接手。”他放下杯子,把一次性手套摘了。
李謹拿過手機,走到安靜處接通電話。
“喂,陳總,你可真有意思,跟個八爪魚似的纏著不放,害不害臊啊你。”
那邊沉默了好久,說:“我們見一面吧。”
“別了,我見你就犯惡心,有事就現在說吧。”
“你真的很沒有教養,小茯現在不聽話,都是受你教唆,我真替他擔心。”
“呦!”李謹舔了舔後牙槽,樂得夠嗆,“都這時候了,咱別說那些虛頭巴腦的了行吧。我就跟你說吧,陳茯手裡的資産,你一分也別惦記,做人太缺德會遭天譴的。”
陳浩景冷哼一聲,“終於露出狐貍尾巴了,你接近陳茯不就是為了他媽留的資産嗎?四五年了,你也是夠處心積慮的。”
“比不上你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的,這些年夠忍辱負重哈。哎對了我就想問問,陳茯是不是你親兒子啊,哪有老爹這麼狠的?他夠聽話了吧,讓幹嘛就幹嘛,你家就缺那一口糧食啊,非想著把人騙個精光後再趕出去,多大仇多大恨吶。”
“你閉嘴!”
“嘖,”李謹搖搖頭,“惱羞成怒,該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說完,他自己也是一愣。
陳浩景冷笑道:“都說到這兒了,那就轉述給陳茯,告訴他,他就是他媽未婚先孕帶進門的野種,從還沒出生起,我就巴不得他死掉。一個野種,呵!也想有家?”
李謹完全被這個訊息震住了,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