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陳茯冷眼瞥他,語氣不善。
李謹舒服了,彎起嘴角沖周時霖笑,眼神也有點挑釁的樣子。
“怎麼個意思?”周時霖挑起眉,氣得冷笑,“嘿,合著有人陪了,不需要我了唄?陳茯,你真他媽冷心冷肺啊,咱倆這樣你沖我說這話?”
陳茯皺起眉,感覺有點像後悔了。李謹才不給他回轉的機會,轉頭對周時霖說:“還挺有眼色的哈,那就……請周少先走一步?真不好意思,咱們改日再聚哈。”
周時霖狠狠瞪著他,李謹無所謂地與他對視。一個小屁孩,也就能在同齡人之間翻出點風浪、造出點聲勢,正經成年人誰還能怕一小孩的眼神攻勢?
等禍害人的玩意憤憤離去後,李謹開始告狀:“他一肚子壞水,不懷好意,趁早離他遠點。”
陳茯輕嗤,晃動杯中的淡藍色液體,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中幽晦不明。他像是在囈語:“都一樣。”
李謹看不得他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把杯子從他手中奪走,說:“別玩了,趕緊回去睡覺,明天週一,又打算逃課啊?”
陳茯任他從自己手中拿走酒杯,垂著頭沉默,半晌後,在酒吧充斥耳膜的喧囂中,抬頭望向他,開口說:“去你那裡。”
哪裡都行,小祖宗你可開心點吧。李謹揉了揉他的耳垂讓他醒醒酒,問:“那明天真不去學校了?”
“……不去了。”陳茯閉上眼。
好吧,李謹把他外套拉鏈拉到最頂頭,“外面風大,衣服穿好。”
回到出租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李謹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隨便沖個澡就從衛生間裡出來了。
他給陳茯找了幹淨的睡衣,遞出去,卻一直沒人接。
李謹看著一動不動的人,剛想詢問怎麼了,沉默的少年側過來臉,平靜地問:“做.愛嗎?”
什麼?李謹疑惑地皺起眉,他說什麼?
“我跟你回來,我讓你操。”
李謹呆在原地,然後騰地站起來,手中的睡衣掉在地上。
他抱住腦袋,走來走去,心想:不能罵他,不能罵他,讓我想想,想想——操,他怎麼會誤解成這樣?!
——等下,我突然冒出來,說要做朋友,天天等他放學,誇他好看,約他吃飯,還想帶他回到住處,被拒絕一下就消失不見。
……操,這也太像渣男泡姑娘的路數了。
李謹腦子裡嗡嗡響,他又把自己代入,想象假如當初有人像他一樣做,十七八歲的自己會怎麼做?
——嘖,還代入個屁,現在的陳茯不就是十七八歲的自己嗎?
自己會怎麼做他剛才已經展現出來了,他的青春期就是這麼沒腦子,這溫柔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能將他騙個底朝天。
李謹長長吐出一口氣,整理好思緒後轉身對陳茯說:“你大概理解錯了。我就是單純地跟你做朋友,沒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把我當哥哥就行,反正我確實比你大幾歲。”
他嘆了口氣,緩緩蹲下來,仰視著少年發怔的眼眸,說:“永遠不要為了別人傷害自己,別人不值。
還有,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