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園離開以後,他們坐上計程車回了洋房,從洋房附近開著陸嶼租來的汽車駛向附近的一處可以乘坐熱氣球的地方。
等到傍晚,距離太陽落山大概還有一兩個小時。天上的雪早已停下,天氣少見的放晴。兩人的大衣外面裹著羽絨服,乘坐了一個黃藍相間的熱氣球。
專業人員似乎並沒有跟上來,陸嶼已經提前做好了一切準備。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準備好這些的?”肖幀問道。
“前段時間。”陸嶼回答的含混不清。
肖幀站在上面,俯瞰這座白色的城市。它坐落於那些貧瘠而壯麗的山脈間。高高聳起的峰巒,因常年的積雪,彷彿被裹上一層純白色的棉衣。
沖破白霧繚繞的雲層,熱氣球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陸嶼將他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與他接吻。他閉著眼睛,手指輕輕捏著男人的衣服,親吻男人冰涼的嘴唇。雙唇相碰便引發出身體本能的迎合。呼吸模糊了面目,白霧化成寒氣濕潤了彼此的臉頰。
太陽溫暖而慷慨的向他們散發金紅色的光。他不經意間顫動長睫,睜開眼睛,心髒開始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他看見千千萬萬個熱氣球開始破開雲霧,似乎眨眼間,天空上目光所能觸及之處,皆是色彩鮮豔的熱氣球。它們定格在暖陽下,像生長在雲層上的花。
“為你,千千萬萬遍。”[1]
陸嶼在他耳邊,輕輕說著。
那一刻他隱約知道了,一直盤踞在他內心那股難言的不可名狀的沖動是什麼。
夜間,陸嶼獨自站在二樓向外延伸的半圓形陽臺上。月光下白雪覆蓋的街道景物輪廓清晰,所有的一切都在寧和之中。肖幀也在玻璃門的另一面與科爾恪的人們一起墜入夢鄉。
他在陽臺聽電話,雙指夾住煙蒂在寒風中點燃了一根煙。
“人找到了?”陸嶼說,“找到了把嘴撬開,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他打了許久,進來時身上沒熱氣了,他便下樓重新把壁爐點上,等身體回暖了才上樓。盡管如此,陸嶼在掀開被子放輕動作躺進去的時候,還是令酣睡的beta皺了皺眉。
肖幀半醒著,含糊的說冷。陸嶼將他撈進懷裡,緊緊抱著說:“暖暖就不冷了。”
懷裡的人不動了,任由陸嶼抱著。許久之後,久到男人快睡著的時候,聽見他小聲地囈語:“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登時,睡意散去。
這次堪稱完美的令人愉悅的旅程即將結束。他們在準備啟程離開時再次去了墓園。兩人離開時,孤寂而沉重的石碑前,白色的雪地之上,躺著一束白色的小雛菊。
拜別了陸嶼外祖母的房子後,第二天他們便回到了國內。剛一落地,肖幀便接到了一個關於姜媛被捕入獄的訊息。
注[1]:來自《追風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