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得小心點兒,別弟妹傻乎乎的給接下來了。”
說著,沐胡楊嘆了口氣:“其實沐愛軍是個英雄,是烈士,養他的孩子我是願意的,但只要一想到他是沐根鎖的兒子,想到當年你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前途未明,他們一家卻無動於衷,我就不願意。”
“有什麼好糾結的?”
沐戈壁撇撇嘴:“他要是個孤兒,不用說,我義不容辭,但只是爸死了,媽又沒死,再說孩子奶奶還活著呢,媽當年都能一個寡婦帶大我倆,沐文昌還在位呢,害怕照顧不好孩子?”
沐胡楊嘆了口氣:“沐文昌和鄒氏已經十幾年沒見過面了。”
“嗯?”
沐戈壁頓時來了精神。
“當初沐文昌得知媽曾經帶著爸的骨灰上過門,卻被鄒氏趕走了,沐文昌就和鄒氏大吵一架,將鄒氏和溫萍送回了老家,他一個人住在京城,後來找了一年多才找到了咱們,可偏偏那時候,運動開始了,他身份敏感,不敢接觸咱們,這才一直沒露面……”
沐家當年是地主階級,他作為大少爺出去鬧革命,鄒氏在家裡伺候父母,一直到解放後回家,夫妻才團圓,所以私心裡對鄒氏是愧疚的,他也沒想過鄒氏作為一個母親,竟然對小兒子的惡意這麼大,居然會詆毀小兒子,以至於他們的父子感情日益緊張,最終淪為陌路。
所以後來鬧的厲害,沐文昌也害怕自己這樣的階級出身會害到二房的兩個孩子,還不如不相認。
“別給自己洗白了。”
沐戈壁嗤笑一聲:“什麼沒想到,不過是他不關心家庭的藉口罷了。”
在末世裡,沐戈壁見過太多人性的醜惡,說到底,沐文昌有這種想法也很自然,但這不能掩蓋他在家庭生活中失責的錯漏。
所以……
“就別給他臉上貼金了。”
“不能因為他職業上的功勳就覺得他人品也是好的。”
沐胡楊嘆了口氣:“我明白,所以我也沒想過和他相認。”
有些事情,不是說一句‘不知道’、‘沒想過’就能彌補當初的傷害,也許一直到死,他都不會忘記他坐在床邊,看著沐戈壁躺在病床上,生怕他的胸膛不再起伏的恐懼。
“你放心吧,鄒氏就算親自去找佳佳,也別想在佳佳身上佔到一分錢便宜。”別被薅禿就算好的了。
不過沐文昌和鄒氏分居十幾年的事還是得說一下。
畢竟有沒有沐文昌在後面撐腰,鹿仁佳處理事情的風格還是需要變一變的,而且說起來,鄒氏也該七八十了吧,她比沐文昌還大幾歲呢,身體那麼好的麼?還能全國各地到處跑?
反正沐戈壁是不信的,反正他放心的很。
沐胡楊見他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一方面覺得他心太大,對鹿仁佳太過於信任,一方面又有些高興,沐家的事沒破壞他的心情,沐胡楊覺得很好。
說完這件事,沐戈壁便閉上眼睛睡覺。
他秒睡能力很強,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等他睡著了,沐胡楊起身離開房間,下午沒多久,司務長就把該送來的材料送來了,他開始搭雞窩,以前沒結婚的時候,他幫著好幾家搭過,所以這會兒幹起活來也是熟手,送材料的小兵也留下來幫忙,兩個大男人忙活的熱火朝天的。
因為晚上要請客,王敏吃了午飯就開始忙活,到了兩點多的時候,來做客的幾個營長家的嫂子都來幫忙,還帶來了幾個小孩子。
“欸,你家小叔子呢?”其中一個劉嫂子小聲問王敏。
“他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累了,這會兒正補覺呢。”王敏隨口答道。
“以前咱就知道沐副營長疼兄弟,如今看來竟然是真的,你也別傻,以後啊,可再不能叫沐副營長這麼接濟家裡了,你這也要過日子,這結了婚馬上就要生娃帶娃的,那錢可不經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