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周廠長抓了抓頭,看著鹿仁佳的表情格外的糾結。
他們查了那麼久都沒查到。
“你們大張旗鼓的,他肯定有了警惕心,能查到就有鬼了,我就不一樣了,早在去年我就關注他們家了,能攛掇著一個剛生了孩子還沒滿月女人拋棄前夫的人家,能有什麼好心腸,我這不是預防萬一,怕他們家來找咱家麻煩嘛,所以我到了縣城第一件事就是查他們家了。”
這理由站得住腳。
周廠長點點頭,對於這個繼子媳婦的身世,他已經瞭解了,所以對於鄭家的不齒也更厲害。
所以鹿仁佳說的話他沒有過多的懷疑,而是將這個訊息給送了回去,那邊的行動小組很快就動了起來,與此同時,鄭家的矛盾也越來越深了。
經過一個冬天的休養,文秀的腿已經恢複了。
雖然還有點瘸,但是已經能走路了,說到底,鹿仁佳雖然用了力,卻也沒想過讓文秀永遠的瘸下去,文秀這女人很是豁得出去,到時候非要賴上來,她也沒辦法。
現在鄭家是陶碗,姚家是玉瓶兒,她可不願意被她牽連。
鄭國強最近很老實,尤其他聽到風聲,說上頭有工作組下來檢查,至於具體檢查哪個廠子哪些人他不知道,但他趨利避害成習慣,自然而然的就安分了下來。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風聲一聲聲的歸於平淡,廠裡的領導們也漸漸恢複笑容,甚至連說話都比之前隨意許多,一切訊息都彷彿透露著,那個工作組已經離開了。
安分了一整個冬天和春天的鄭國強到底還是耐不住,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顯示人模人樣的去車間裡走了一圈,然後就拎著包出了門。
他騎著腳踏車,左拐右拐的來到了一個小巷子裡,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敲了敲門,很快門就從裡面開了,門裡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小媳婦兒,他捏了捏領口的扣子就進去了。
“這不是三車間劉大腦袋家麼?”遠遠墜在後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若是旁人他們或許還不清楚呢,但這劉大腦袋卻不同,他天生腦子不聰明,人也有些憨傻,卻勝在聽話還有一把子力氣,在廠裡人緣並不差,再加上劉大腦袋死去的爹當年是鋼鐵廠的技術骨幹,劉大腦袋也算是大院裡長大的孩子,所以廠裡對他很是關照。
前幾年經人介紹娶了一個村裡的姑娘,那姑娘幹活是一把好手,長得也不錯,但為了能嫁到城裡來,也就不計較劉大腦袋的不聰明,婚後劉大腦袋工資全都上繳,夫妻很是和睦,去年春上還生了個孩子,日子過的和和睦睦的,廠裡不少人都說劉大腦袋傻人有傻福。
可就是這樣一個幸福的小家庭,此時此刻在眾人眼裡,卻破碎了。
“那,那咱們還進去麼?”幾個人面面相覷。
今天他們是來捉姦的,這要是進去了,劉大腦袋的家就破碎了。
“要不咱再等會兒?說不定只是來探望的?”畢竟剛剛兩個人也沒什麼交流,說不定只是很正常的家訪?
但這話說出來,是個人都不相信。
畢竟誰會在男主人不在的情況下跑來家訪的?
幾個人看著那兩扇小小的門,誰都不敢去推開,這推開的不是門,而是粉飾太平之外劉大腦袋的安逸日子,一旦推開了,誤會了會打草驚蛇,若真看到什麼不該看見的……
糾結啊。
幾個人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竟然就這麼傻傻的在門外呆了半個多小時。
半個多小時候,鄭國強嘴角含笑的出了門,臨走前還不忘帶上門,可見不是頭一回來了。
這一發現叫調查組的人臉色更加難看。
但這會兒人都已經走了,就算上去拆穿,人家大可以抵賴,所以他們一言不發,幹脆繼續跟在後頭,但是記錄還是要記錄的,於是記錄本上劉大腦袋的媳婦兒赫然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