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太多了,帶的太累了,現在提起孩子都害怕。
“對了,你現在還在家裡疊錫箔麼?”
張老太不上班,平常在家裡就接散活做,糊火柴盒,疊錫箔銀錠子,尤其馬上清明瞭,錫箔銀錠子需求量更大了。
“疊是疊呢,但是現在又有多少人捨得買錫箔哦,多是燒黃紙的。”
雖然一直都在破四舊,但清明掃墓燒黃紙還是沒人敢阻止,哪怕嘴上說著世上沒有鬼,但人心底裡到底還是信的,尤其清明燒的還是祖宗。
“黃紙也要票呢。”況且現在産婦也要用黃紙。
“那也得燒啊,總不能叫老祖宗在底下沒錢用吧。”張老太嘆了口氣。
“是啊。”姚姥姥也嘆了口氣。
“對了,我最近看佳佳進進出出的,拿了不少東西,是準備做什麼?”張老太又問,心裡又在嘀咕,不會是又張羅了什麼新吃食吧。
“燒的東西。”
這一次姚姥姥可沒說真話,畢竟燒紙錢還能算是傳統,但是紙紮就有點過了,到時候偷偷的燒了就行。
一聽是燒的東西張老太就沒問了,姚家天天燒鍋,可能又是哪裡找的柴火。
又過了幾天,就進了四月門。
提前兩天,鹿仁佳和沐戈壁就回了村,借了鹿小軍的院子,在院子裡給鹿大山紮了個青磚大瓦房,裡面有電視還有收音機,看的鹿九奶奶嘖嘖稱奇。
“大山這下子在底下不愁了。”
這年頭連燒紙都偷偷摸摸燒,這個大別墅肯定是最有錢的了。
鹿仁佳想說這東西不難,想學的話可以教,但一想到現在的形式,又把這話給嚥了下去。
等到了清明前一天的早上,天才矇矇亮,鹿仁佳和沐戈壁就帶著紙紮出了門,兩個人給鹿大山清理了墳,重新做了個蓋碗,將紙紮和錫箔燒在他的墓前,又插了楊樹枝。
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夫妻倆往回走,就遇上好幾家提前來掃墓的人家。
甭管認識不認識,寒暄幾句後就分道揚鑣,倒是那幾戶人家看著鹿大山墳前那一堆,忍不住感嘆道:“這家子真孝順吶。”燒這麼多。
從墳地回來,鹿仁佳和沐戈壁就準備告辭了,臨走之前又去看了眼鹿小軍的加工點。
自從買了榨漿機,許翠芬終於不用辛苦推磨了,現在只需要推閘就行了,瞧著也比年強胖了點,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氣兒都好了。
臨走前鹿仁佳再三交代,一定要拉了閘之後再伸手。
許翠芬也知道刀片的危險,連連點頭。
見許翠芬將自己說的話放在了心上,鹿仁佳才鬆了口氣,拉著沐戈壁準備回縣城去,鹿小軍借來了牛車,送他們去鎮上坐車,結果就在出村後不久,遇到了去清理墳的鹿國平一家四口。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王小平突然開了口:“我說佳佳啊,你去給你阿爺掃墓,怎麼不給你奶奶也把墓清一清呢,好歹是你親奶奶呢。”
鹿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