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爸的事。”
“哦,這世上活著的人都有他做事的理由。”戈學著瞳的話說,再度躺回沙發上,如同一隻懶洋洋曬太陽的牡蠣。“我也曾經抱怨過為什麼別人有的我沒有,但是現在我卻覺得那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正因為我沒有背景,沒有依靠,所以我才能努力使自己變得比別人更優秀,有機會得到他們沒有能力得到的東西——總之,原諒別人就是放過自己。”
戈把手臂枕在腦後,笑嘻嘻地看著瞳說:“不然,也許我早就變成了比這個家夥還頹廢的蛀蟲。”
瞳並不爭辯,笑了笑,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從母親家出來,夏天的晚風溫和地吹拂著兩個人的頭發。瞳揉了揉戈的頭說:“走,哥帶你換腦袋去。”
“不去,我才不想變成鬼子陰陽頭,上街非得捱打不可。”
安靜的東單大街,服裝的店鋪已經紛紛打烊,只有發廊的螺旋燈光扭動著閃爍。滑動的電子樂裡,發型師在瞳的指點下熟練地為戈打理頭發。燙發,剪發,修整,定型,轉眼一個酷帥而又不失穩重的戈出現在鏡子裡。
戈的電話響了起來:“喂?哎……知道啦我的小祖宗……你說你累不累,哪國的情人節都不落,人家牛郎織女的節你也不放過。……我在外邊呢,不成……你饒了我吧……別別……別介啊……我愛你……掛了啊!”
“你跟可可好上啦?”瞳問。
“啊?你怎麼知道是她的?”
“她那嗓門隔著二裡地都能把人穿透。”
“嘿嘿……嘿嘿……那個……你把自己解決出去沒有?”
瞳並不答話,替戈付了帳走出發廊。
“你跟梔子……來真的了?”戈跟著他跑出發廊,兩個人在燈火零星的街頭快步前行。
“想吃串麼?”瞳問。
“什麼?”
“哥帶你喝酒吃肉去。”
幾輛跨鬥摩托停在本就狹窄的衚衕裡,又有新的摩托呼嘯著開過來,使擁擠的衚衕更加熱鬧。簡陋的新疆飯館前,瞳和朋友們打招呼,向每個人介紹:“這是我小弟弟。”
戈和瞳找了個位置坐下:“哥,看來你是這裡摩托黨的首領啊!人人都對你畢恭畢敬的。”
“他們那是拿我打鑔呢,看在你的面子上。”瞳的朋友們都喜歡和瞳在一起,他似乎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號召力,有他的地方就有人群。
“哥們,20個串兩瓶普燕……你吃肥腰麼?”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