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光頭男的右腳因為爆炸起飛,已經血肉淋漓,根本無法支撐他繼續逃跑。
注意到光頭男的沉默,白忌進一步肯定他肯定不是入魔者,勸說道:“住手吧,你這樣下去,難道沒人會因你而哭嗎?”
“沒有。”
光頭男的聲音,有種令人說不出的鐵鏽味——沙啞而令人厭惡,音調很怪,彷彿很少和人說話一般。
“如果有人為我而哭,那說明我還是個東西,不然就不是。”光頭男說這話時很平靜,沒有什麼感懷身世的悲傷,反倒像是在說自己三十幾年總結出來的結論。
正在加緊凝聚冰牆的白忌,忽然覺得更冷了。
面前這個男人所藏著的寂寞,是用三十多年的平凡所堆積起來,就像是風沙將一塊草地覆蓋,覆蓋了三十多年。太陽賦予的生機被風沙掩蓋,月亮賜予的潮汐被風沙鎮壓,最後草地徹底化為了沙漠,甚至還壘起刀鋒般的沙丘,彷彿想斬向這個世界。
白忌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做出這些事?報復社會?”
光頭男將重心放在還沒受傷的左腳,輕輕搖頭:“我沒那麼無聊。”
“那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白忌不知道想到什麼,語氣稍微嚴肅了一點:“難道是因為你的……能力?”
“你說對了一點點,”光頭男做出一個彈射起步的姿勢,說道:“但更多的是,是為了取悅那個人。”
“誰?”
“那個賦予我新生,賜予我勇氣,點燃我激情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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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於匡圖和黎丹從直升機裡下來的時候,任索一時間還沒回過神。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連直升機都沒坐過是吧。”於匡圖十分嘚瑟地走過來拍了拍任索的肩膀,“看我也沒用,等下回去也不會讓你坐的,自己跑回去吧。”
趙火看見於匡圖背後的黎丹拿著一個黑色蛇皮袋,好奇問道:“那裡面是什麼?”
“剛才副局長嘔出來的東西。”黎丹平靜說道。
眾人紛紛對於匡圖行注目禮,任索撇開於匡圖的手說道:“免了,我坐車回去,起碼不會吐。”
於匡圖哼了一聲,就當任索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不過他認真看了看任索,轉過頭跟黎丹說道:“任索都三轉了,你呢?”
黎丹立馬將手上的蛇皮袋砸過去,轉身走向直升機,說道:“我這就回去請一個月假修煉,你老慢慢工作吧。”
“哎!?我!?丹哥等等!”
手忙腳亂接住自己嘔吐物袋子的於匡圖,馬上一臉討好地拉住想要回去的黎丹,看得大家一臉黑線。
一番吵鬧之後,於匡圖也進入工作狀態:“聖靈牧師曾經在這裡出現過,治療完人之後就不見了?而白忌去追那個兇徒了,你們在這裡治療其他傷員?”
“嗯。”任索指著遠處的被霓虹燈光映照的巨大冰柱:“不知道他們打完了沒有。”
黎丹用他的熊貓眼看了看冰柱的方向,說道:“那邊沒有什麼動靜,要麼是轉移戰場,要麼是打完了。
戰鬥結束就有兩種結果,白忌贏了或者輸了。
不過按照你們所說,那個兇徒展現的能力就只有力量和火焰,而這兩樣應該是會被白忌剋制的,估計是被他制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