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訴身後是一眾弟子,身前,那抹熟悉的人影踩著所謂山門的臺階,一步步蹚過滾燙的血,停步在宗門大殿前。
“仇掌門。”歐陽訴的語氣同平常一樣,“這是何意?”
仇瀟臉色未變,越過歐陽訴的肩頭,對上從劍上落地,商江夜的視線。
他突然笑了一聲,笑聲淹沒在弟子們的叫嚷與火燒山門的噼啪聲中。
“商掌門——”
在他的腳下,泛著金光的法陣開始運轉。
“三百年過去,你那好徒兒,養得如何了?”
仇瀟眼底滿是癲狂:“現在,他還怕火嗎?”
商江夜動作一滯,那些被刻意忽視的模糊記憶在瞬間湧入腦海,他身形搖晃,被匆匆趕來的華安和明鴉扶住。
“師兄!”明鴉面露擔憂,指尖搭上他的手腕,被商江夜搖頭拒絕。
“仇瀟,”商江夜眼底倒映著三百年前的那場大火,“你何以至此?”
天被燒出一個口子,降下玉雨霜自刎的真相。
……
渾身都疼。
潮濕的空氣,帶著海水的鹹腥味,充斥著整個鼻腔。
袖口在地磚上蹭了一片灰,倒地的人已昏迷了許久,被涼風一吹,混沌的大腦才漸漸清醒,努力睜開眼。
撐著髒汙的地板坐起來,手臂上結痂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崩開。
他顧不上處理,握著浮塵劍起身,腳步虛浮地扶著石壁走了兩步,這才有心思好好觀察四周。
他掉海後大概是被海浪沖進了某個沉沒的密室,腳下踩著的地磚墊了厚厚一層灰,腳印踩過的地方露出一點玉白。
密室的甬道很長,越像裡走,兩側石壁的青苔就越少,令人作嘔的那股腥味淡去,一點似有若無的花香傳來。
扶著石壁走了不知多久,一扇沉重的石門出現在眼前。
南衍抬頭,怔怔地看著石門上的花紋。
“蓮花……”他喃喃,“和……狐貍?”
身後忽得吹過來一陣風,有人踏著蓮花的清香落地,隨之而來的是來人的一聲輕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