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帕子,那裡面是一錠墨,墨本身製作的就很精緻,上頭雕刻著松鶴紋路,散發著上好松煙墨的香氣,而這墨中間還用絲帶繫著蝴蝶結,粉色的絲跟黑漆漆的墨著實有些不搭。
“聽說你已經跟著公子讀書,我也沒有旁的能謝你,囊中羞澀只能買一錠墨送你,是市面貨,跟府裡頭的墨肯定比不了,你別嫌棄。”
帕子包裹著墨錠是從她袖口中逃出來的,還帶著她身體的餘溫,帶著她身上的香氣。
白術的耳根紅的幾乎能滴血,但他只是握緊了手裡的墨錠,低低說了一聲多謝。
這已經很好了,侯府的墨錠是好,可都是公子小姐們用,哪裡輪得到他一個小廝用。
用了這一碗湯圓,白術得出院子,他雖是小廝,卻也是外男,不能留在內院休息的,他們自有他們的去處。
而紫毫等丫鬟還沒回來,沈妙貞收拾了碗筷,就往公子屋裡去。
公子喝醉了,一會要叫水什麼的,屋裡若是沒人服侍,就是她的失職。
內室裡,公子還在睡著,沈妙貞放下心來,拿著自己的繡活在旁邊的軟塌上坐著繡起來。
“你送白術什麼了?”
沈妙貞嚇了一跳,急忙去床榻上看。
裴境此時已經坐起身,眼睛亮亮的,哪有喝醉酒睡沉的模樣,他將兩人在外頭廊下說的話都聽見了。
“公子沒睡沉啊,可是吃醉酒不舒坦,要喝水嗎?”
裴境揉了揉額角:“你送白術什麼了?”
“一錠墨,上回奴婢摔了,白術大哥把他的傷藥都給了奴婢,奴婢就想著回禮,託黃鸝姐姐的哥哥在外頭買的。”
她目光坦蕩,倒是不像有什麼私情的樣子。
裴境喝了酒,並非完全不難受,他是個不太能喝酒的體質,醒酒的時候總會頭疼欲裂。
“公子頭疼嗎?要不奴婢給您捏捏。”
裴境點點頭,示意她試試。
沈妙貞坐到床邊,雙手按上了他頭,解開發髻,緩緩揉捏起來。
別看她的手瘦小,揉捏的力道卻很是適中,裴境覺得舒緩了許多:“你這手引導術是跟誰學的?”
沈妙貞愣住:“什麼是引導術?”
“就是按摩頭上的xue位,你按的很好。”
“沒有跟誰學的,奴婢的娘親常年臥病在床,晚上總是睡不好,奴婢給她按一按頭,娘親就會緩解一些,若說是誰教的,應該是娘親教的。”
裴境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兩人離得很近,他可以嗅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氣,非常淡,淡到不仔細嗅根本就嗅不出來。
“你喜歡白術嗎?”
他不知為何要問出這話,不過他作為流風閣的主人,問一問倒也沒什麼,畢竟就算是僕婢互生情愫,也得過了明路,叫他這個主人知道,不然不就成了私相授受了。
他以為自己的理由很正當,所以問的也很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