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那樣有錢,區區四十兩又算得了什麼,這也拿不出來,你白跟他了?”
沈妙貞咬著下唇,眼圈都紅了:“爹是要我跟公子伸手要銀子嗎?”
沈老爹卻覺得莫名,不知她的委屈從何而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既然跟了六公子,這六公子難道這般摳搜,連幾十兩銀子都不肯予你?還說跟了多麼厲害的人物呢,是公子小氣還是你不願意開口?”
“我原還說,做那府衙的衙役,一個月便有一兩銀子的收入,叫你求求公子,活動一番,給你大哥安排進去,你都不肯。如今你大哥娶親,你仍是不管,人家要聘禮四十兩,你就給二十兩,人家如何能同意,尋了那麼個有錢有勢的夫婿,也不肯叫家裡人沾沾光……”
沈妙貞覺得羞愧極了,她美貌比那些世家小姐更加出色,才情學識也不輸給他們,然而只出身一條,便將她束縛的死死的。
沈老爹不覺得她做妾羞恥,反覺得她沒能給孃家撈更多的好處。
有誰願意結這樣的親家,拜這樣的泰山。
每每求助公子,公子雖然並沒有表現的不願意幫忙,可她卻感覺到越發的卑微,公子的幫助,是那麼的居高臨下,公子的溫柔像一把軟刀子,一下一下割著她的自尊心,讓她覺得自己低微到了塵埃裡,是那樣的無助。
沈老爹並不能理解她這種可笑的自尊心。
好不容易攀上六公子這顆大樹,多撈點好處才是正經。
自尊心是什麼東西,那東西能當飯吃?
而且他有沒讓女兒拿幾百幾千的銀子回來,不過拿四十兩罷了,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似的,就這麼小氣嘛?
“夠了!”
一聲壓抑著怒氣的低吼聲,是沈天。
見阿姐被逼迫成這樣,而老爹在那裡振振有詞,說的這樣理所當然,他實在忍耐不下去了。
“你別在逼阿姐,你們以為她就過得很好嘛?”
親兒子生了氣,沈老爹終於不再咄咄逼人,可他不甘心,猶再嘮嘮叨叨:“她過得有什麼不好的,穿金戴銀,吃的用的,也沒見六公子有虧待……”
沈天氣的想給沈老爹兩拳,如果這不是自己的親爹的話。
他因為考中了秀才,在家裡說話分量也越來越重:“此事莫要再為難阿姐,她在侯府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也要處處謹慎,陪著小心。”
“大哥的婚事是應該辦,不過爹你選的那個劉屠戶家的女兒,不是個善茬子,怕娶進來搞得家宅不寧。而且他們家又是什麼樣的人家,區區一個屠戶的女兒,便要四十兩銀子的聘禮。”
沈天面色不善:“如今我是秀才,將來還要接著考試,若我將來中了舉人進士,豈不是能給大哥選個更加出色的妻子。”
“爹和大哥若實在看上那個女人,聘禮只有二十兩,沒再多的,她若不想嫁,我們也不必強求。”
“一個屠戶的女兒罷了。”
沈天自讀了書,又成了秀才,便很有些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