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也能像陳夫人那樣,得到夫君全部的愛。
她偶爾會陷入這樣的幻想,可內心卻清楚無比,在公子心裡,她就算比別的女人更重要,也比不過他的前程。
他想要青史留名,想要名聲沒有瑕疵的進入朝堂,就必然會娶一個身份與他匹配的世家姑娘。
這些日子,她腦子裡就像有兩個小人兒,一個將血淋淋的現實擺在她面前,一個則一直對她說,就這樣吧,不要糾結了,做公子的寵妾又有什麼不好呢,他對你已經很好,你不能奢求更多,過多的糾結只會讓自己感覺到不快樂。
然而一想到,公子會娶正妻,將來他會不會對正妻也這樣溫柔這樣體貼,那姑娘使小性子的時候,高傲如孤雲的公子,會不會也能放下自己的傲氣,去伏低做小的哄她。
想到這些,她就心如刀絞。
嫉妒和不安,像螞蟻一樣,日日啃食她的心髒,讓她不得安眠。
明明她從來都不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姑娘啊。
沈妙貞失聲痛哭,江秀雪滿面都是同情和難過,與她別的姐妹們過慣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生活不同,她能夠共情別人。
尤其是現在,江秀雪完全能夠體會到,她進退不得的處境。
“表哥,真是個會迷惑人的男狐貍精,若是不行,你跟他自請求去,咱不受那個氣了。”
說出這話,江秀雪便覺失言。
然而沈妙貞卻眼前一亮:“自請求去,選擇權在我的手裡嗎,若我當真跟公子說這些,他會不會生氣呢,公子他雖然表現得很忍讓我,可是,可是……如果公子真的同意,我豈不是就得了自由。”
江秀雪懊悔不已,若她真的說了這話,沈妙貞會不會受罰她不知道,她在表哥那裡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誒,你也別這麼想啊,表哥他……表哥他到底是個世間難得的男兒,你想想,我都嫁不了表哥呢,你要是心裡不痛快,你們倆坦誠相見的說一說,把話說開。”
“我看錶哥對你是有情誼的,再說,就算正妻進了門,也不一定能比的過你,表哥的心在你這裡,你就比那個女人更高一籌。”
江秀雪直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她就是正妻大娘子,如今卻在這裡教沈妙貞做妾爭寵,搞這些狐媚之道,明明沈妙貞這個姑娘端莊清麗的,比那些世家出來的姑娘,更有派頭。
沈妙貞的心中,卻好似有火苗,經過每一處都引燃了她的心,熊熊燃燒了起來。
以前她想過,但是這個念頭一起來,就害怕的不行,她怕公子會生氣,怕他會報複,更怕他會磋磨她,把她賣到不知道的什麼地方去。
然而現在,如果她連死都不怕,還怕別的什麼呢。
江秀雪心慌的不行,生怕她當真跟表哥說這事,自己成了惹禍頭子了。
“那個,你別沖動啊,也許表哥沒瞧上那個傅姑娘呢,那個姑娘姓傅,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江秀雪身後一個生的很是機靈的丫鬟道:“大娘子,那個傅姑娘是煢陽傅氏的嫡姑娘,聽那幾個丫鬟的說法,若是才學出眾,還在繪春樓定下詩會的姑娘,必然是那位傅如詩,他們家雖然沒有爵位,但這姑娘的爺爺在先帝朝曾做過首輔,死後配享太廟,是西京一等一的清流人家。”
這丫鬟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只是從家世來看,傅姑娘跟表哥更加相配了,江秀雪的冷汗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