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都癢了起來,恨不得把那幾個閑磕牙的奴僕的嘴巴,都縫起來,只是沈妙貞一直拉著她,死死地拉著她不讓她出去。
等人都走幹淨了,江秀雪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道,才鬆了下來。
“你攔著我作甚,表哥她做出這種事,我要出去問問他,那個女人是誰,在哪裡認識的,他怎麼能叫人傳出這種謠言來。”
江秀雪快氣瘋了,從前她對表哥沒什麼男女之間的心思,現在嫁了人,謝七郎也算溫柔體貼,她便更加沒有什麼綺思。
但她是真的喜愛沈妙貞,因為這個姑娘守規矩,知禮數,最關鍵的是,知道將心比心。
而沈妙貞生的那麼美,便是洛京所謂的第一美人兒也比不上她,如此姝色還多才多藝,溫柔可人,體貼懂事。
除了身份不夠,去哪裡尋一個這麼好的姑娘。
有沈妙貞陪在身邊了,表哥竟然還不知足,真是個花心大蘿蔔。
“他怎麼能這樣,有了你還不夠,竟然還招惹旁的女人,你也是,性格怎的這麼包子,就應該跳出去問問他,跟他鬧一場!”
江秀雪喋喋不休,氣她軟弱,明明是沈妙貞先來的,陪在表哥身邊的也一直是她,憑什麼要給那個女人避讓開。
“我去問,我以什麼身份去問呢?”
沈妙貞抬起頭,竭力抖動的睫毛下就是強忍著不讓眼睛閉上,因為這樣,她的眼淚就會簌簌流下。
這雙溫柔燦爛如同繁星一樣的雙眸,如春日的潺潺溪流般清凜動人的雙眸。
此刻卻含滿了淚花。
江秀雪愣住,這一刻她從這個姑娘身上感受到的,不是憤怒,只有無盡的難過,無奈和絕望。
然而她卻不肯低頭,卻不想讓沈妙貞低頭。
“你是什麼身份,你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的房裡人,內人,難道不能過問嗎?”
沈妙貞慘然一笑,一字一句:“是,我是有著這麼多的身份,可是,我唯獨,不是他的妻子。”
“表姑娘,我跟你,我們,是不一樣的。”
她的笑容是那樣悲切,是看透了一切卻依然無能為力的辛酸。
江秀雪想要反駁,怎麼不一樣,表哥那麼喜歡她,寵愛她,她怎麼就不能去問一問,那個姑娘是誰。
“你是謝家七郎明媒正娶的大娘子,你有豐厚的嫁妝,哪怕夫君家一分錢都不給,自己也能過得瀟灑。七郎君的通房,妾侍,哪怕在外面逢場作戲的女人,你問一問,都是理所應當,因為你是正室。”
“我有什麼呢?我家裡窮困,得到公子的抬舉之前,只是個賣身入侯府的奴婢,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讀書認字,都是公子悉心教授,我弟弟因為我犯了官司,若不是公子,怕是弟弟這輩子都不能科考,這輩子的前途,就毀了,我弟弟能上洛京書院,都是靠著公子的臉面。”
她越說,聲音就越是帶了哭腔。
“到現在,我們一家子住的房子,都是公子掏錢買的。”
“你瞧我身上的,這些綾羅綢緞,這些金釵玉環,哪一件不是公子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