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他怎麼會欠了這麼多錢?一萬兩是個什麼數目?娘,三弟,你們當真有概念嗎?”
就算是裴境,出身侯府的六公子,拿著二老爺所有産業的部分分紅,又自己置辦鋪子,莊子和土地,這麼多年,手裡的私房,只是現銀也只有一萬兩多。
“二弟是個什麼東西,有血有淚嗎?欠人家一萬兩銀子,叫家裡怎麼還?他自己跑了,把親娘和弟弟都丟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就丟給咱們?”
於氏本來不敢回嘴,可一聽她說裴邦,頓時就不樂意了起來。
不管怎樣,邦兒是做錯了事,做的不對,也老大若在這裡,還有資格說一說,她一個外人,嫁到他們家來的,有什麼資格說邦兒。
“貞娘,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邦兒是有錯,可咱們是一家人,可不能不管不顧啊,再說他做錯了事,自有他大哥教訓他,你是做嫂子的,說的這麼難聽,還當著我的面,這不合適。”
事情都變成這個樣子,她還護著裴邦,氣的沈妙貞恨不得沖上去捶她幾拳。
“娘,您到現在還偏心眼?”
她剛嫁進來,因為還算新媳婦兒,臉又嫩,有些話說了難免有挑撥裴鄴和他兄弟們感情的嫌疑。
現在裴鄴也不在,於氏又說這種話,明著偏心眼,她可不受這個氣。
“娘,先前你護著二叔,二叔這麼大個人了,都沒個正經的事做,成日遊手好閑,裴鄴就得拼死拼活為這個家付出,好,我是做大嫂的,我不說,他遊手好閑一輩子,我們也賺錢養他一輩子也沒怨言。”
“可他賭博敗家,欠著一萬兩銀子,要怎麼還?怎麼還?”
於氏不服氣,沈妙貞氣的開始捶桌子:“娘到底知不知道,夫君考中了武舉人,被授了六品官,聽著好像是很好聽,一年朝廷給的俸祿,只有一百二十兩,只靠著這個錢,一百年才能還清裴邦欠下的債!”
“他為了博前程,給你掙誥命,讓咱們一家過上好日子,是拿命去拼,拿命去拼,你們就這樣待他?”
沈妙貞氣的直接哭出來,她為裴鄴不值,也為自己不值,她有那麼豐厚的嫁妝,還在千方百計辛辛苦苦的開鋪子賺錢。
可他們家的好二叔,裴鄴的好二弟,就是這樣做敗家子的。
於氏那點不服氣被壓了下去,她心中有愧,一萬兩銀子,她這輩子也沒看見過這麼多的錢。
可日子也得過啊,人也得活著啊,兒子是她的,她總得給他善後擦屁股吧。
“貞娘,你別這樣,氣過頭傷了身子可怎麼辦。”
於氏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貞娘,我知道你傷心,可就算是老大在這,也得給邦兒這件事解決,解決了事要打他還是殺他,都由著你們。”
“貞娘,老二是個不成器的,可我們家老大做事可沒有對不起你,他是如何的體貼你,難道你是不知?娘只求你,看在老大的面子上,幫一幫老二,幫幫我們裴家。”
“等老大回來了,我讓她當牛做馬的還你,老大將來有了前程,你不就成了官夫人,他會一輩子待你好的。”
“你不是帶來許多嫁妝嗎?先拿出來填補填補,至少叫邦兒回來啊,他在外頭,也不知吃的飽不飽,天氣這麼冷,也不知穿的暖不暖,若是被那些追債的找到,那命可就沒了……”
說到這,於氏又開始嗚嗚的哭泣。
沈妙貞冷眼看著,現在是半點反應都不願意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