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第二日就有官員發布通告, 昨夜,陛下駕崩, 雍郡王帶著叛軍殺入皇宮, 太子帶著禁軍與叛黨作戰。
關鍵時刻,謝大將軍倒戈, 帶走了金吾衛的大半兵力, 而溫國公指揮巡防營與太子裡應外合消滅了叛軍。
雍郡王已經被關押了起來, 郡王府上下被禁衛重重把守,看來是要清算,雍王一黨羽,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這種皇室的權力鬥爭,跟沈妙貞裴鄴這種升鬥小民,關系實在不大,裴鄴只關心武舉人的考試會不會受影響,去問完後,果然被推遲了一個月,要等到太子登基後才能開考。
東郊校場的考官也是好言相勸:“你們是交好運了,太子登基後你便能趕上頭一回武舉,若是考中了,太子定然會給你們安排好去處。”
太子登基,要清算雍王一黨,剿除各部雍王的親信,這下頭的官員機會不就來了。
武舉雖然不像文舉那麼鄭重其事,但也是太子門生,若要用人,自然從他們這些沒有派系的人中提拔,所以才說裴鄴他們趕上了好時候。
裴鄴聽了,更加認真備考,發誓要考中回來,謀個一官半職,好讓一家子都跟著他過上好日子。
陛下駕崩乃是國喪,太子與陛下雖是同齡,卻是叔侄,但陛下活著的時候並未讓太子改換門庭,收其為嗣子。
蕭直親自為陛下守靈半月,將陛下葬入祖陵,後登基為帝。
而新帝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將雍郡王和世界子貶為庶人賜死,雍郡王子女皆剝奪封號供奉,同樣貶為庶人,罰沒一切私産收歸國庫。
只是處置了雍郡王和世子,放過了郡王年幼的庶出子和家中女眷,誰不贊一句,新帝仁慈。
沈妙貞與裴鄴出去採買東西的時候,正看到大理寺的官兵在抄雍郡王府的家,王妃側妃一大堆叫不上號的侍妾,還有府裡年幼的孩童,只穿著一件素衣,什麼都沒讓帶,就被趕到了大街上。
她在那些人裡,還看到了披散著頭發雙目通紅,倔強的跟官兵理論的長樂郡主。
現在已經不應該叫她長樂郡主,而是蕭冰雲。
曾經那麼高高在上,打扮的珠光寶氣花枝招展的長樂郡主,此時也成了落架的鳳凰,還不如家雞神氣,脫去那身華美的衣裳,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姑娘。
那個折辱她,一句話就能定了她的生死的蕭冰雲,也變成了庶民,還是個貧窮的庶民。
那些官兵們又從一個孩子身上搜出了幾兩銀子,蕭冰雲氣的上前要奪回來。
“你們怎麼能這樣,連幾兩銀子都不給我們留,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為首的那個官兵滿臉嚴肅:“陛下說抄家,你們一點銀錢就不能留。”
蕭冰雲想要去搶,拉扯間被一邊像是副官的人推倒在地,這個副官說的話就太直白了:“咋著,你還以為你是郡主呢?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沒給你們奪了國姓就不錯了,陛下留著你們的性命那是仁慈,要俺說弄死你們,老百姓才拍手叫好呢,這些年雍郡王做了多少壞事,草菅人命,強搶民女,你們還想要銀子?我呸!”
蕭冰雲的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她身為高高在上的郡主,想要什麼,父王都會滿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