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嘆了一口氣,到底是二等丫鬟,不伶挑,年紀又小,罷了。
他便打算將那稀稀的墨汁到了,再重新自己磨,一眼瞧見那隻白瓷耳瓶,上頭掛著一串紅。
拿過來一瞧,是五朵紅梅被軟繩串成一個結,下面還編了個絡子,五朵紅梅被串成了個圓形,雖簡陋,倒別有一意趣,可見編的人心裡有些巧思。
將耳瓶的木塞開啟,一股梅花的清香撲鼻而來,梅雪在溫暖的房裡已經化成水,雪水清澈,不見一點雜質。
果然是一點點採集花瓣上的雪,不是用樹枝上地上的雪混雜的。
白瓷瓶,混合著梅花香氣的雪水,還有掛在瓷瓶耳朵上那絡子,他沒去梅園,腦海中卻有了梅園的盛景,白雪紅梅,一定極美。
他看向那個給他帶來這雪中梅信的丫頭。
瞧見她低著頭,手裡頭捧著一本書,正是他的那本中庸,她拎起一頁烘烤,等這頁沒那麼潮了便再翻下一頁。
她一直低頭看著手裡的書卷,長而濃密的睫毛低垂著,做的認真極了,不過是烘書,她卻幹的好似他在研讀考卷似的那麼專注。
她身上雖換了夾棉的衣裳,這身鵝黃嫩綠將她瘦弱的小臉襯出幾分白來。
不過這身衣裳明顯不合身,寬松不少。
對於認真的人,裴境總有幾分欣賞在,這孩子是個可教的。
“端硯。”他開口叫她。
沈妙貞茫然抬頭,有點沒反應過來。
徽墨急忙推了推她:“公子叫你呢,快過去!”
沈妙貞放下手裡那本書,過去行了一禮:“公子。”
裴境指著硯臺和墨條:“可會磨墨?”
沈妙貞搖了搖頭:“回公子的話,奴婢在老太太院子裡幹的都是雜活,沒有磨過墨。”
想來也是,她原本一個三等丫鬟,也接觸不到近身伺候的活兒。
裴境點點頭:“無妨,你來試試,我教你。”
“硯臺裡先放一滴清水,墨條持平,莫要傷了角,劃著圈磨幾十下。”
沈妙貞小心翼翼的按照他說的做。
“你瞧瞧墨頭可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