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陣!”馮闢疆高呼一聲。
阿師那立即舉起紅色小旗。馮闢疆瞥了他一眼,他慌慌張張換上黃色旗子。
下面的騎兵動作就慢了一步,差點亂了陣型。
馮闢疆面色嚴肅,沉聲道:“阿師那,你我雖然平日交情不淺,但操練如同出戰,不得有一點閃失!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你就是晝夜不停地記旗語,也要給我記住!”
阿師那渾身一凜,鄭重地點頭。
別看他這位阿達西平常總是笑呵呵的,偶爾少根筋,但一接觸到有關作戰的任何事,他都會全神貫注、精益求精,現在領著這一千騎兵,操練時候就變得無比嚴苛。
其他營裡不少將士傳言,馮大將軍不想這位義子搶了他親生兒子們的風頭,所以處處打壓他。
但阿師那知道,大將軍在努力地、悄無聲息地把畢生經驗傳授給這位中原阿達西,阿達西也很刻苦,在大營中除了練武就是看兵書。而對那些高深的書籍,他從來都是一點即通。
在武力上,他是強者;在計謀上,他是智者。他那苦苦隱藏的光芒,正在暗暗湧動,等待著爆發。
他一定會成為大漠上的雄鷹,等到他飛得高了,沙地裡那些蛇鼠之輩的話,就再也傳不進他的耳朵裡。
所以他阿師那願意誓死追隨阿達西,可惜菩提摩那個傻子,以為自己對阿達西有什麼奇怪想法。
真是怎麼也解釋不清楚了……
馮闢疆嚴厲的呼喊讓阿師那回過神來,底下士兵不敢怠慢,或奔或停,都無暇流露不滿。
太陽出來了,馮闢疆面朝東,那邊就是唐月柔入住的客棧。
神思微微一晃,不知道自己的喊聲是否會傳入她清晨的睡夢中。
眼簾垂下,正好落在了握住長槊的右手上。
哎,這食指,真是太讓他難為情了。
他忙把長槊換到左手,開始甩右手。
甩不掉!難道自己要一輩子難為情下去嗎?!
菩提摩在一旁見了,目瞪口呆——
下面正操練呢,阿達西怎麼傻兮兮的,又是哪根筋搭錯了?以前他可從來不會分神啊!
唐月柔被.操練聲吵醒,在被窩裡呆呆聽了許久,咬著指頭兒試著分辨馮闢疆的聲音,隱約聽見了他雄渾有力的呼喝,她臉上紅了紅。
早起的蟲兒被鳥吃。想起自己是出來行商的,要抓緊把貨物都脫手了才好,是該早起了。
她坐起來。
明華和秀華早就在準備她的衣服發飾,見她起身,忙過來扶。
“小姐怎麼起那麼早?是被隔壁的聲音吵醒的吧?我去找馮公子理論理論?”秀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