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柔一眼看出他在撒謊,說:“闢疆,我們認輸吧。”
“我們沒有退路,不是贏,就是死。”馮闢疆看著她,降低了聲音說,“更何況,他們父子殺了你的親人。”
唐月柔眼中溢滿了淚水,反問:“是嗎?”
馮闢疆知道她在懷疑什麼,心中苦澀,自己一直以來奮不顧身作戰,現在彷彿成了天大的笑話。
“闢疆,以你的本事,你真的從沒有想過取代我們唐家?”唐月柔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把憂慮和盤說了出來。
馮闢疆再次被當頭打了一棒,但他想起醫婆曾說過,女子有了身孕,或多或少會焦慮多疑。
他握住唐月柔因為緊張而交疊在一起的雙手,耐心地說:“從來沒有。不過現在仔細回想,我確實有很多機會可以那樣做,但我不會,因為比起戰亂,我更喜歡太平盛世。”
唐月柔沉默許久,才發現是自己太多疑,不禁內疚,忍不住又要哭起來。
馮闢疆坦然一笑,抱住她,輕輕撫摩著她的小腹。
“孩子在動?”他笑著問她。
唐月柔發現腹痛已經消失,心情就跟著平靜下來,笑道:“哪有這麼早能摸到孩子動?醫婆說至少要五個月呢!”
“我就是摸到了!”馮闢疆孩子似地對她朗聲笑。
“傻子。”唐月柔忍不住嘆道。
“別再說我傻了,我要是傻,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唐月柔還在為方才自己的話愧疚,加上擔心馮闢疆的安危,含淚對他一笑,就低頭在他額上輕輕一吻。
馮闢疆便也迅速抬頭,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碰了碰。餘光看見秦臻站在門外,他捏了捏唐月柔的手,說道:“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他就要放開她的手,卻被她輕輕握住了。
“闢疆,千萬要小心。”她撫摩著他掌心的繭,焦慮不已。
“放心,晉陵王比起欽罕王和魏家,差遠了。”他起身出了門。
“當然,如果沒有那些不利於我們的謠言的話。”秦臻在心底無奈地嘆息。
自從民心倒向了晉陵王那邊,馮闢疆出兵總會遭到阻撓,否則這一仗不會如此艱難。
唐月柔坐立難安,讓身邊會寫字的人都聚過來,交代了幾句。
第二日,帝都嘩然——
號稱商人之女的寧河公主雲伽羅,竟然是永寧公主!她“去世”、出宮行商的原因被所有百姓知曉,“馮闢疆用雲伽羅接近帝後來謀取權勢”的謊言不攻自破,百姓們把懷疑的矛頭指向了晉陵王。
晉陵王氣得七竅生煙,叫來兒子唐宏,要商量應對的辦法。
唐宏不屑地說道:“最簡單的辦法,殺了永寧公主,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蠢材!蠢材!”晉陵王雙眼發黑,怒罵,“殺了她,百姓更加不會相信我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