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儀看出她的用意,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們下毒。”
唐月柔對他淡淡一笑,意思是——我信不過你。
魏儀有些窘迫。他守在殿外,等眾人用完了早膳,就要帶唐月柔去走走。父親隨時會帶人殺過來,自己與她相處的每一刻都彌足珍貴。
帝後一家都不放心唐月柔,唐月輝起身按刀說道:“如果你非要帶月柔出去,就讓我跟著。”
唐月柔反而擔心父母和兄姊的安全,可只有與魏儀獨處,他才會放鬆警惕,自己才能從他口中套出賓州的訊息。
她對家人柔聲說道:“有魏儀在,我不會有事的。”
又轉頭讓魏儀發誓,殿內的人絕不會有危險。
魏儀照做了。
兩人從大殿後門來到花園,秋風蕭瑟,遠遠傳來宮殿上簷鈴的聲音,兩人都撥出了白氣。
魏儀要去拉唐月柔的手。
唐月柔不想與他接觸,就把雙手在身前握住,卻被他一把摟住了腰。
他護著她不被風吹著,低聲說:“要不是那些陰差陽錯,你我此時就是夫妻了,現在不必拘謹。”
唐月柔不去看他,望著前方冷笑:“是夫妻又怎樣,你父親把錢財都用來養兵謀逆,連你都過得拮據,我嫁給你,只能天天粗茶淡飯。而你如果早就知道我是唐家人,只會憎惡我。”
魏儀尷尬地沉默片刻,說道:“我有派人在做買賣,攢了不少錢,足夠你過得富餘。還有,不管你姓什麼,我對你的心意都不會變。”
唐月柔強硬地掰開魏儀的手,與他空出一步遠,冷冷說道:“你帶我出來說這些,想來是有了對付你父親的辦法?”
“還沒有,我只能把他拖住一兩天。”
“你如果真想救我,就應該與我父皇、母後和大姐他們好好商量對敵之策。”
“沒用的,你們有再多辦法,都逃不出去,我瞭解我父親。要想出去,唯一的辦法是用我的命去擊垮他。”
唐月柔側過臉去看他。
魏儀淡淡說:“你們先休整幾天,等你們準備好了,我帶你們殺出去,我會讓他親手殺了我,那時候就是你們逃離出去的最好機會。”
唐月柔面無表情說道:“那就多謝了。只是你死後,如何保證你父親不會繼續謀逆,如何平息賓州的叛亂?”
她不動聲色地提起賓州,想要問出馮闢疆此時的情況。
“我不會真的喪命,我會說服他退兵,至於賓州……”魏儀的眼神冷了冷,“等這件事結束,我要娶你,馮闢疆的生死與你再無關系,你不用操心賓州的局勢。”
他像是有殺了馮闢疆的意思,唐月柔心中又怒又急,生生忍住了為馮闢疆求情的沖動,怕激怒魏儀。
她沉默片刻才定下心神,說道:“破壞你我婚約的人是你父親,而不是闢疆,你若是殺了闢疆、留下你父親,你以為我能活多久?如果不是你父親在去年秋獵時害我落水,我不會遇到闢疆;如果不是你父親要謀反,我也不會去雲中城找他。我對闢疆的感情,原本是給你的,是你父親親手毀了這些!你該把對闢疆的恨,都給你的父親!”
她停了停,勉強按住心中怒火,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和而溫柔:“如果你讓賓州的人放過闢疆,我會感激你;如果他死了,我的心裡永遠不會有你!決定權在你手裡,我等你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