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華吐吐舌頭笑道:“公主自己不願嫁人,倒操心起我們的婚事來了!我們的郎君八字還沒一撇呢,公主有現成的卻不想嫁。這叫什麼,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說話間,馮闢疆大步走進來,聽見了秀華的話,不解:“誰旱死誰澇死?”
唐月柔不敢去看馮闢疆,怕他想起前些天答應他的,扳倒鎮國公一家就嫁給他的許諾。
馮闢疆倒也沒提,靠著樹看唐月柔插香球。他聞到桂花香,就讓廚子們做了幾碗桂花酒釀圓子,趁熱就捧了一碗來喂她吃。
唐月柔有些不好意思,說:“有些燙,你先放著,一會兒插好香球我再吃。”
“我給你吹吹。”馮闢疆擠到三個姑娘家中間,死皮賴臉要喂她吃。
明華和秀華悄悄對視一眼,其實嫁人並沒有那麼可怕嘛,如果能找到像馮將軍這麼體貼的郎君的話!
到了傍晚,明華想要去點香球,唐月柔招呼僕婢們跟自己進宮去,明華只好用繩子把香一束束捆住,讓阿戌提著進宮。
坐席和案幾擺在兩儀殿外的走廊下,已經有一些等級較低的嬪妃帶著皇子公主們入席了。
馮闢疆帶著唐月柔走上臺階,清風徐徐吹起他們的衣袍,兩人在夜色下美如天人。
皇子們都對馮闢疆躬身行禮,一個個都不敢有脾氣,這時候就算是冀王在場,地位也不及他天啟上將,行禮是應該的。
唐月半有些怕他,只得把眼睛盯住案上的糕點,不敢去看拾級而上的兩人。
太子正牽著皇長孫的手,對著月亮教他吟詩,太子妃獨孤氏笑吟吟看著。
唐月輝輕輕咳了一聲,對他介紹道:“大哥,這是天啟上將馮闢疆,這是寧河公主。”
太子這才回過神,對馮闢疆點頭示意,他對朝政沒有興趣,就有意冷落他,移開目光,看見了唐月柔。
他和獨孤氏都是一怔——真是巧了,這位寧河公主,與月柔的相貌有六七分像,儀態神情也像極了,怪不得能被封為公主。
這時帝後與冀王的生母高貴妃相繼來了,三人在正中間坐下,晚宴開動。
低品級的嬪妃們忙攛掇孩子們說吉利話,被唐徵制止了:“今天就是一家人聚聚,別客套。孩子們想吃什麼,不要拘束,父皇能陪你們的時間不多,你們可別浪費。”
幾個小皇子早就注意到了唐月柔帶來的香球,就嚷嚷著要那香球玩。
唐月柔就讓明華去處置。
明華點了根蠟燭,將紮成一束束的香點燃了,吹滅了火焰,不一會兒香燒得短了,將綁在上面的繩子燒開,一束束香就彈開來,香上的火紅光亮正好組成一個球,遠遠看去,像是一輪紅色的圓月。文旦在風中轉動著,火點明明暗暗,整個球一閃一閃的漂亮極了。
小皇子們高興得手舞足蹈,撲到唐徵懷裡拉著他看。
唐徵樂得哈哈大笑。
皇長孫也拍起小手,奶聲奶氣地對著父母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