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輝也驚出一身冷汗。
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對鎮國公的仇恨中,今天不知怎麼,忽然記起唐月柔要進宮來,而唐月柔出門的時間比平時晚了一些,又在路上耽擱了,唐月輝見她遲遲不到,正好想起這些天似乎聽說唐月牙喜歡上了馮闢疆、變得喜怒無常、而且經常進出皇宮。
唐月輝覺得不安,立即騎馬趕了出來,要是晚來一步,自己這妹妹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馮闢疆忐忑地看著唐月柔被抬進宮去,唐月輝讓他快去查兇手。
他懸著一顆心趕回家,飯也顧不上吃,召集了親兵和府上所有僕人,將生鏽的鐵蒺藜一個個清洗幹淨,仔細尋找線索。
整座堂屋點了不計其數的燈,照得比白晝還亮,所有人忙了一整晚,從鐵蒺藜上找不出任何標記。
馮闢疆正對著鐵蒺藜發愁,突然發現其中幾個長得和其他的不一樣,他沉聲道:“去搜每一家鐵鋪,找到做出這幾個鐵蒺藜的模具。”
三天後,馮闢疆押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進宮見唐徵。
“陛下,打造兇器的鐵鋪已經查出來了,鐵匠指認是這個人叫他們造了那些東西。”馮闢疆沉臉說著,把瑟瑟發抖的男人向前踹了一腳。
這一腳他只用了三分力,否則一腳踢死了這人,唐徵未必會信自己說出來的幕後主謀。
唐徵一拍扶手,怒喝:“是誰指使你幹的!”
那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
馮闢疆替他說了:“這人是七品官員方知恩的家僕。”
“方知恩……我記得他有一個女兒,聽說他女兒和魏儀的事傳得滿城風雨……”唐徵說著,布滿皺紋的雙眼看向那個奴僕。
那奴僕不斷地叩頭,顫抖著說道:“陛下饒命!我家小姐是被人逼迫,才會讓我做那種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是誰逼她的?!”唐徵憤怒中有些不耐煩,迫不及待想知道主謀。
“是、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奴僕忽然放低了聲音,抬頭偷看了唐徵一眼,繼續道,“公主……”
唐徵老態龍鐘的身軀微微一震,揮手讓侍衛將人拖了下去。他毫不懷疑這人說的話,因為只有月牙有那個心和膽去指使別人做這種勾當!
馮闢疆見皇帝陷入了痛苦的沉思,雙手抱拳行禮,洪聲說道:“請陛下處罰主謀,我要她付出代價!哪怕陛下恨我,要奪走我的官職,我也無所謂,但伽羅不能白受這一次劫難,她的命差點就沒了!那位公主身份高貴,但在我眼裡,我的伽羅才是最珍貴的!”
唐徵疲憊地點點頭,說:“朕知道。你去皇後那裡看看她吧,我去把月牙帶來任你們處罰。”
唐月柔終於醒了,幸虧醫治及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她醒來就見母親跪坐在一旁守著自己。
皇後親自把她扶起來,熱淚盈眶,摸摸女兒的臉,哽咽著說:“月柔,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李愛如出身武將世家,奈何生不逢時,大半生都在與逆賊作戰。太子和唐月輝都生於亂世,她一直沒能好好撫養他們。奪回皇位後,她以高齡生下唐月柔,對她百般寵愛,不忍心她受一點苦。
看見女兒醒來,她一下子忘了恨兇手,將唐月柔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唐月柔不想惹母親傷心,但還是忍不住,抱著她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