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女人刻意躲避魏儀,他一定會派人將她殺了!
還有那馮闢疆,聽說是從馮昊手下出來的,馮昊是馮元舊部……
他皺皺眉,這兩人都被捧到了天上,在他看來卻格外礙眼。
尚書府上,吳悉多罕見地拉著吳顯咬耳朵:“父親,你不覺得馮闢疆說的話很有道理嗎?我們是大祁的臣子,怎麼能跟著鎮國公造反?要是失敗了,我們倆要殺頭的啊!現在的日子過得不好嗎?”
吳顯被兒子的親密舉動弄得一身雞皮疙瘩,推開他瞪他一眼:“你就這麼點出息!我們是為了推翻庸君,擁立鎮國公,這是在為大祁百姓謀福!”
“陛下只是年紀大了,你敢說他治國不努力嗎,他對臣下不好嗎?還擁立鎮國公?呵呵,鎮國公年紀比陛下還大,他還能英明幾年?!鎮國公薨了以後呢?魏儀繼位?他、他他……”吳悉多想起魏儀也愛戀雲伽羅,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吳夫人正好進來,和兒子心有靈犀,也幫著罵起了鎮國公一家。
吳顯忍不住了:“你們兩個婦人之見!”
吳夫人屏退了僕婢們,整了整衣服頭飾,帶著少女般嬌俏的笑,拉了吳尚書的手說道:“夫君,你說你這些年不就是為了我們母子嗎?我們都不喜歡鎮國公一家,你幹嘛巴巴地湊上去?當今陛下治國,百姓們日子都還過得去,我們也過得有滋有味的,你要是鬧事被抓去砍頭,我也就不活了!”
吳顯臉色一變,嘴上罵妻兒:“你們就是嫌貧愛富,庸俗不堪!”心裡卻開始懷疑起這些年暗中支援鎮國公意義何在。
這些天唐月柔忙著安置孟大伯、檢查買賣上的事,忙完了才有時間進宮去看父母和長姐。
趙嫻發著高熱,迷迷糊糊不斷地喊:“父親殺弟弟,母親殺父親,父親是逆賊……”
唐月柔看著只比自己小四歲的趙嫻,心痛不已。自己明明知道鎮國公會謀反,卻還是沒能阻止他傷害自己的親人,鎮國公的勢力著實可怕。
唐月輝站在殿門口,背對著她們,忽然沉聲發問:“馮闢疆把飛鴻軍練得怎麼樣了?”
唐月柔看著長姐繃得筆直的背影,就收起悲痛,說道:“他每天都嚴格訓練她們,北衙十軍的訓練也很緊湊。我現在擔心的是,鎮國公還暗藏著別的勢力。”
唐月輝點點頭:“我會讓父親和母親派人去查。月柔,你就留在宮中陪陪嫻兒吧。”
唐月柔親自絞了布巾,輕輕擦拭著趙嫻的額頭。
“月柔小姨?你來帶我走嗎?母親,我要走了……”趙嫻無力地抓住了唐月柔的手。
唐月輝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臉上面無血色。她扶著女兒坐起來,親自喂她喝藥。她的心不在兒女而在朝堂,十多年來都沒有好好照顧過兒女,所以藥喂得並不順利,心裡卻刀割一般地疼。
唐月柔接過藥碗,細心地給趙嫻喂著藥,上一世在鎮國公家過得清苦,有時候身邊侍女生病了,其他人忙著幹雜活,她少不得要親自給病人喂藥。
她輕聲安慰趙嫻:“嫻兒,小姨沒有死,小姨來看你,你快些好起來。”
趙嫻喝完藥昏昏沉沉睡著了。
唐月輝靜靜看著女兒不說話。
唐月柔坐了會兒,就起身要出宮。
唐月輝說道:“月柔,等我們行動那天,你進宮裡來躲著,刀槍無眼,我怕傷著你。”
唐月柔透過大姐蒼涼的語氣,看見了她心中的滔天怒浪,彷彿能想象日後對抗鎮國公時的惡戰。
不禁又想起上一世的禍亂,她竭力讓自己回過神來,說:“不,我要看著魏家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