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闢疆連忙上前攔住她,把額頭抵在她的頭上,說道:“伽羅,這裡是帝都,我不會再上戰場,不用去拼命殺人,你嫁給我,好不好?”
唐月柔被他溫存的軟語感動,輕輕抱住他的腰,抬頭將他吻了吻,說道:“闢疆,我永遠只屬於你一個人……但成婚的事,讓我再考慮考慮,好嗎?”
她害怕他像趙常對大姐那樣日久變心,更害怕“大祁駙馬必會造反”的猜測應驗。
馮闢疆捧起她的頭,將她攬在懷裡,說道:“外面那些關於你的流言,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所有人都在傳你對魏儀和姓吳的……欲擒故縱……你沒考慮好要不要嫁給我,我可以等,但是現在,我想把我們的事公佈出去,至少在別人說你的時候,我對他們動幾次手,就沒人敢再嚼你的舌根了!”
唐月柔將額頭靠在他的下巴上,低聲說:“先不要說出去……這樣吧,吳家那邊我會找機會與他們說清楚,讓吳夫人母子斷了他們的念頭,好讓你放心。至於我們倆的事,等時機合適了再……”
“知道了,我等你想明白。”馮闢疆心裡有些失落,但還是露齒一笑,摸了摸她的耳垂,說道,“快去休息吧,你累了一天了。”
這晚的夢裡,馮闢疆夢見唐月柔與魏儀的傳言愈演愈烈,鎮國公一怒之下,就讓魏儀強娶了唐月柔,而自己因為從未出現在傳言裡,在夢中竟然成了不存在的人,完全沒辦法阻止兩人成婚,嚇得他驚醒過來。
而同時,唐月柔也做了個噩夢。
夢裡她與馮闢疆的事傳到了宮中,父皇給兩人賜了婚。他來迎娶她的那日,向她伸出手,她害羞地迎上去,然而一把匕首紮在了她的胸前。
劇痛中,她看見對方的臉時而是馮闢疆,時而是魏儀,所有來迎親的人忽然都身披鎧甲、手握兵器,上一世的那一幕在夢裡重現了。
她嚇醒過來。
明華點上燈,遞了杯茶給她。
秀華問道:“要把馮將軍叫來守夜嗎?”
唐月柔渾身是汗,虛弱地說道:“不用了,他明天要應付賓客,讓他好好睡一晚。”
侍女們給她更衣擦汗,她睡下後,反複回想著今晚的話,和馮闢疆最後黯然的眼神。
自己當然知道闢疆會失落,他還會因為外人中傷自己而憤怒,可是這些比起日後的反目成仇來,實在算不了什麼。
自己不能因為那些無關痛癢的流言而匆匆定下婚事,將兩人都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中。
她默默嘆息一聲,心都在顫抖。
第二日,賓客相繼到來,後廚裡忙得熱火朝天,除了要往前廳送去菜式,還要額外準備一份送到宮裡,給帝後品嘗,稱為“上燒尾”。
外宅的堂屋前,馮闢疆正帶著親兵們迎接賓客。
最早來的是在自己手下生不如死的北衙十軍眾將領。
因為今天上司辦燒尾宴,他們才得以休息,因此他們格外感動,掏心掏肺地說了許多奉承話,祝他繼續高升。
升到不用管北衙十軍的地方去吧!再也不要回來了,好放我們一條生路!
馮闢疆特意小試了裴雲的身手,見他應付自如,加上這些天也算老實,他就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讓他隨韓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