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薇把垃圾丟了,有些恍惚地舉著手指回去,找毛晶晶拿醫藥箱消毒裹傷,裝作不經意地問,“我還不知道那客人姓甚名誰呢,才一天就光榮負傷,也太慘了點。”
毛晶晶清點備品庫存,頭也沒抬,“一個姓謝的少爺,因為他不用登記入住的,叫什麼還真不知道。據說咱們度假山莊就是他們家的産業,這裡有幾個套房是他們自家留的。”
謝?!
溫鈺薇心髒一陣狂跳,摸摸口袋裡的手機,“沒工作時候我可以玩兒手機麼?”
毛晶晶看她一眼,忍不住樂了,“唉,還是小孩子啊,都像你這麼乖巧我就省心了。沒工作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用值班臺電腦看劇都可以,只要保證不耽誤事兒。”
“唉,我就上網跟朋友聊聊天。”溫鈺薇呼一口氣,搬個凳子靠牆坐下,一路搜尋度假山莊的新聞,確實是謝家的産業,有些老闆的家庭資訊,公開的都是年紀很老的大叔和爺爺了,沒有年輕一代的。
但是她心裡幾乎已經確定了,這個謝東臨,就是自己任務裡的那個,可他們又不是一個人。
現在不知道,到底是,系統僅僅直接從現實取材,省了造npc的功夫,還是這兩個世界真有什麼微妙的聯系。
如果這樣,以後自己還會遇到溫家遇到的那些人、遇到那邊一些同學和接觸過的其他人嗎?
……我大概遭遇了世界上最奇葩的初戀了吧。
重新把手機揣回去,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按了按胸口,試圖打散積鬱不去的那股憋悶。
才表白了互訴衷腸,轉眼間就換了世界,直接不認識了。簡直人間慘劇。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一週,溫鈺薇逐漸習慣了早中晚甚至夜裡緊急處理謝東臨發飆砸東西的生活,連倉庫那邊的都給這間vip套房準備了好幾套備件。
這天早晨他慣例砸了藥,溫鈺薇又去收拾,醫生被他用玻璃杯砸破了頭,出去包紮,護工取餐保姆下樓。
溫鈺薇在收拾的間歇裡,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偷看他,一個是他明顯病的很重,看著就叫人擔心。
另一個原因就有點不好啟齒,失戀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立刻心如止水,總要花些時間說服自己。
有一個一樣的人在眼前,哪怕再怎麼控制自己,哪怕一遍遍告訴自己他們不一樣的,告訴自己那相似度還不如雙胞胎呢,也沒什麼用。該糟心的時候還是糟心。
溫鈺薇可以保證自己不多說話,不做任何多餘的行為,卻總是忍不住關注他,不自覺偷看幾眼。看完了心裡又難受,忍不住暗暗嘆氣。
“你叫什麼?”輪椅上的人忽然問了一句,他甚至把輪椅轉了個方向,正對著服務生。
溫鈺薇愣了下,對上他病懨懨的樣子,忍不住心裡發酸,低下頭站成酒店服務生的標準姿勢,“我叫溫鈺薇,先生。”
謝東臨攥緊了輪椅的扶手,又有些猶豫了,這個人可能走出門就把他賣了,太沖動了。最後他心裡嘆了口氣,安靜地轉回去,什麼也沒說。
溫鈺薇站在他背後,沉默地等著,直到醫生回來了,對方再也沒發出聲音。
對方只說了四個字,語氣平和,沒什麼中氣,帶著點病裡的疲憊,只有四個字。
溫鈺薇僅僅從這四個字就覺得,之前那個非常暴躁地砸東西襲擊人鬧事的他,是假的吧?
她試圖找到點蛛絲馬跡佐證自己的猜測,但是對方再也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