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劇烈喘息著,席宗鶴從我身上起來,沒有看我一眼,默默走到一邊陰涼處,接過方曉敏手中的礦泉水喝起來。
我撐起身,捂著喉嚨看向他,視線隨著他移動。
剛剛的那幕戲中,席宗鶴有個動作是從身後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入戲太深沒控制住,我差點以為自己要被他勒死了
現在去看回放,我的臉那會兒一定是漲得通紅的。
“你沒事吧?”尚顏見我一直沒有起來,伸手要拉我。
“沒事,謝謝。”我將手遞給她,很快從地上起來。
“你剛剛打得不錯呀,進步很大。”說著尚顏握著拳砸向我的小腹。
她從小跟著父親在武行長大,身邊都是男人,性格十分大大咧咧。這種大大咧咧和趙晴雅還不太一樣,是非常陽剛的,堅硬的,男人般的不拘小節。
我被她砸得悶咳一聲,笑道:“還是大哥指點到位。”
在劇組裡,尚顏不準我們叫她“姐”啊“妹”的,統一必須叫她哥。
我走到搭起的涼棚底下,桑青戴著墨鏡、帽子,見我一進來就往我身上死命噴防曬。
“這太陽可太烈了,你多噴些,不然要曬黑的。”
我沖他笑了笑,伸手輕輕從他手裡抽過那瓶防曬噴霧,往席宗鶴那邊走去。
他捧著劇本,正坐在椅子裡發呆,連我到了他面前都沒反應過來。
“小鶴。”
直到我叫他,他才緩緩抬頭看向我,仍舊沒說話,只是表情一片空白地沖我眨了眨眼。
他似乎在想一件極其複雜頭疼的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才會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我搖了搖手裡的噴霧,借花獻佛道:“給你噴一些吧,這裡太陽烈,不塗厚一點要曬傷的。”
他看了我有兩秒,最終將一隻手伸給了我。
“好。”
外面陽光熾烈,可一旦沒有太陽的地方,又會覺得涼意刺骨。
我替他噴著防曬,不時偷瞄他的反應,斟酌著開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話音剛落,他的手臂肌肉就繃緊了,這也更讓我確信的確是出事了。
我停下動作,握住他的手:“是……孩子那邊嗎?”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不安定因素。世上能讓他這樣神思不屬的事已經很少,孩子算一個,大概我也算一個。我自認最近沒闖什麼禍,那就只有孩子了。
席宗鶴垂著眼:“不是,孩子沒有事,和她無關。”
他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壓低聲音問我:“顧棠,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還是因為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