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定,我側首看著顧霓,沉聲道:“我絕對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如果某一天當他恢複記憶,發現自己親手殺死了期待已久的孩子,他一定會崩潰的。
那樣太殘忍了……
我將那張超聲圖來回來回地看,看多了就忍不住去想這孩子出生後該是多麼的玉雪可愛。
我希望孩子的眼睛長得像席宗鶴,他的眼睛是我見過最漂亮的。
臉型還是像我吧,我的臉型比較柔和,女孩子臉型像我才會好看……
我躺在床上,藉著窗外的一點月光把超聲圖舉到眼前,其實也看不到什麼,但我就是想看。直到眼睛酸澀不已,我才不舍地將它放下,按到了自己胸前。
我有一個孩子了。
我有了一個和席宗鶴的孩子。
我慢慢蜷曲身體,將那張紙緊緊摟進懷裡。
我是愛他的。我閉上眼。我不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我告訴唐麗,會設法與席宗鶴溝通孩子的事,如果席宗鶴實在不想養這個孩子,我會求他把撫養權轉給我。
唐麗在電話裡聽了,嘆口氣說她還好有席宗鶴的郵箱密碼,能暫時將生殖中心應付過去,但久了難免要露餡,讓我盡快處理這件事。
我也想盡快,但席宗鶴視我為過敏源,早把我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他行程又那麼密,我想見縫插針也找不準機會。
到了兩月份,天氣越發寒冷,我即將啟程去往溫暖的南方海島錄制《大牌農家樂》的第一期節目,走前想要與席宗鶴談一談,特地問了唐麗他的行程,選了對方在家的一天登門拜訪。
我本來還在擔心進不進得了大門,結果衡嶽山莊的安保一見是我,開門直接讓我進去了。可能是席宗鶴沒來得及更新訪客黑名單,他們仍以為我是這裡的住戶。
我將車停在席宗鶴房子的大門前,過去按響了門鈴。屋子裡有燈光,可很久沒有人來開門。
我不甘心,一連按了十幾下,門鈴不休,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吵鬧。
終於,房門開了,有抹高大的身影從屋子裡走出來,我一開始以為是席宗鶴,等那人走得近了,才發現是關單。
他人高馬大行到我面前,與我隔著一道鐵門說話:“顧棠,我們在裡面聚會呢,小鶴有點醉,已經睡下了。”
他的意思很明確了,席宗鶴不想見我,讓我快滾。
我抬頭看了眼在黑暗中顯得尤為詭秘寂靜的建築,視線掃過頂樓陽光房時,突然瞥到一抹人影。那人站在朦朧的月色下,身形修長,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在那裡,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是還沒等我多看兩眼,對方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和他說。”我收回目光,與關單打著商量,“一句話,就說一句話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