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他看也不看我,慢條斯理道,“只要是你碰過的東西,我就覺得惡心,一想到要跟你待在同個屋簷下呼吸同樣的空氣,我每個毛孔都在尖叫拒絕。你就是我最厭惡的過敏源,顧棠,給自己留點顏面,別再來煩我。”
之前就覺得他說話毒,沒想到那都是他嘴下留情了……
我收攏手指,將那塊被主人拋棄的腕錶緊緊攥進手心,緊到每一粒鑽石的紋路都能清晰被感知。
他一定以為還東西不過藉口,我這個心機屌想方設法接近他,必定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在他心目中,我恐怕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要臉的人。
“我把表放在這兒了,你想要就拿,不想要就丟了吧。”我輕輕將表放在一旁洗手臺上,隨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以為和席宗鶴這場相遇已經是極致,沒想到冤家路窄,看秀時,我竟然坐在梁文豪身旁。
五年前他是梭駿一名普普通通的經紀人,手下帶著一票小藝人,經美芳姐介紹,我簽在了他旗下。他與美芳姐有些舊情,可我這個後門不夠硬,他帶我帶的不怎麼上心,我跟他也跟的自由散漫。混了兩年,一年跌八線,兩年跌出十六線。
後來幹姐病故,席宗鶴替我解約,他還逢人說我忘恩負義,弄得不太好看。
近兩年我有耳聞,他在梭駿混的不錯,據說已經是金牌經紀,連容如玉的通告行程,都是他一手把控。
我和他本就不對付,近來加上容如玉的新仇,見面連假客氣都裝不出,互不理睬地坐在位子上,彼此都沒有打招呼。
我過去當少爺那點破事,別人不清楚,梁文豪卻是最知道的,要說容如玉黑我他沒出謀劃策,打死我我也不信。
一場秀看下來,我們一個往左偏,一個往右偏,都不想跟對方有交集。
秀閉,設計師和拉夏的老總出來謝幕,大家都站起來鼓掌,我和梁文豪也不例外。
“聽說你和席宗鶴分手了?”
我嘴角一抽,掃了眼身旁裝模作樣盯著舞臺的梁文豪。娛樂圈娛樂圈,能夠娛樂到別人的八卦總是傳得最快的。
我不理他,繼續鼓掌,他卻跟蒼蠅一樣,糾纏不休。
“要不要回梭駿?看在美芳的面子上,我可以再拉你一把。”
我雖然混得不好,但也沒有到要吃回頭草的地步。他也未必是真心邀我回去,就像他們拿我的事惡心席宗鶴一樣,現在不過是拿這件事在惡心我,讓我不痛快罷了。
我唇線微彎,維持著得體的弧度,探身在他耳邊小聲而有力地說道:“操你祖宗,我顧棠再落魄,也不需要你一條狗在這假惺惺。”
說完我也沒看他反應,轉身擠開人群離開了秀場。
看秀之後沒兩天,我與席宗鶴簽訂的賣身合約上的日期到了。
好好一餐散夥飯,如今也只能便宜了顧霓。
席宗鶴包下了整座餐廳,只留了必要的幾名服務生服務,本就靜謐的環境一下子更幽靜了幾分。顧霓幾次將水杯碰到餐盤,我都彷彿聽到了四周傳來的迴音。
這個位置是最好的,能看到窗外美麗的江景還有彩燈。選這麼個地方與我吃最後一餐飯,席宗鶴也算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