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失笑:“倩女幽魂是個什麼說法?”
雯雯一本正經教我:“就是學聶小倩,表面清純無辜,撩你沒商量,其實是要坑害你這個單純心善的柔弱書生呀!”
我捲起劇本敲了敲她那充滿奇思妙想的小腦瓜:“你怎麼知道我是寧採臣,不是黑山老妖?她撩我,我就一定要上當嗎?你把男人當什麼了,萬能插呀?”
雯雯捂著額頭小聲嘀咕:“我看多得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你不上當,總有傻子會上當的。”
拍電影這事兒,特別是國內拍電影,時間規劃得再好,也難免遇到超時工作的時候。超時了你還不能抱怨,畢竟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你抱怨了,就好像成了故意刁難,耍大牌似的,會落下不好的口碑。
江暮席宗鶴那樣的超一線都不會說,我這種勉強夠到三線的小演員,就更沒資格說什麼了。
為等一場戲,在邊上苦候一兩個小時都是輕的,像那些跑龍套的群演特約,往往都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等,實在困了,就在牆角沒有人的地方湊合躺一躺。
這晚的戲,我已在旁等了兩個小時,那邊卻還在佈置燈光道具,看樣子還有的等。
我實在悶得慌,與雯雯說了聲,便去外面抽煙了。
等抽完一支煙,想著順便把膀胱裡的存活放了,抬腳往廁所走。
片場條件有限,廁所也是搭建的十分簡陋,藍色的塑膠外牆,男左女右並列排成一排,離著兩米遠就能聞到裡面的騷味。
一個劇組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走哪裡都有一定機率撞見。
我一踏進男廁所的門,就見著席宗鶴站在小便池前,他聽到動靜,側臉看了我一眼。我瞬間有些尷尬,但也不好就這麼退出去,只好走到與他隔著兩個池的小便池前,開始放水。
“你的戲份過兩天是不是就拍完了?”
我手一抖,差點尿到鞋上。
“咳,是啊。”我本來就是臺詞不多的男配,等到上映,能有十五分鐘的戲份,我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這部戲,說到底還是以席宗鶴與江暮為主展開的故事,就連駱蓮,說得好聽點佔了個女主的名頭,其實也不過是個花瓶角色。
我尿完了,正要拉拉鏈,忽地感到後頸壓上來一股氣息。
“你是先走,還是等我一起回去?”他說話間,呼吸全都吹在我的脖頸以及耳廓上。
我小小戰慄了下,汗毛都要豎起來。他靠得實在太近,幾乎貼在了我的後背上。
要不是他沒有什麼更近一步的動作和言語,我簡直要以為他是想在廁所跟我來一炮了。
“你想我等你嗎?”我轉過身,鼻尖對著他的下巴。
他似乎垂眼看了我片刻,我以為他要吻我,他卻只是退了半步,轉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