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間雅間皆無門無窗,一面巨大的珠簾垂落下,後面是淡青色的紗羅垂簾。
當拍賣會開始後,垂簾便會被掛起來,客人面戴羽毛狐臉面具,坐於雅間裡,透過珠簾,可看清下方三尺高的高臺上的拍賣物件,隨人喜惡需要舉牌喊價。
這回的喊價牌是桃花形的,黑底金字,透著幾分詭異魔魅。
眾人靜靜的等了很久,高抬中心才緩緩升起一個拍賣臺。有一名身著廣袖粉衫的男子,戴著黃金面具,手拿一把桃之夭夭的冰玉美人團扇,嫣紅的唇瓣微笑輕啟道:“拍賣會,開始!”
所有到場的人,一下子都來了精神,一個個的全都聚精會神的盯著拍賣臺上的桃花妖男。
京墨非常非常想再給自己兩巴掌,過年手賤和南屏公主賭什麼賭?現在好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打扮的如此娘娘腔,簡直就是一世英明一朝喪啊!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一名戴著紅色面紗的窈窕女子,身著一襲寬袖束腰紅羅裙,雙手執一枝金枝玉葉的芙蓉玉為花朵的桃枝,蓮步輕移下了樓,走到拍賣臺上亭亭玉立站好,落落大方任由四面八方的人將她細細打量。
京墨手執玉團扇,面向眾人,伸手一指那名紅衣女子,微笑介紹道:“她名桃夭,相信在場很多人都認識她。對!她就天下風月門第一舞姬,一手飛針舞花的絕技,聞名天下的桃夭姑娘。今日,她託我桃夭拍賣會,將她自己買於人為妻。只要在場諸位,誰能用一物令她感動落淚,她便攜帶畢生財富與一身刺繡絕技,嫁與對方為妻。”
桃夭在京墨話落後,她便又抬眸加了句:“家中有妻妾者,請自重。”
原本有不少人想躍躍欲試的,畢竟這位桃夭姑娘的刺繡絕技可是塞芙蓉的,如能把她娶進門,抬她做平妻或是休妻娶她也是無妨的。
可桃夭這一句“請自重”,卻給那些白日做夢的男人,潑了好大一桶冷水。
來此的人,大都是事業有成的人。
可凡是事業有成的人,又有幾個年紀不大的?既然都是三四十的人了,家中別說妻妾了,兒女都是一大群了。
更有甚者,恐怕孫子孫女都抱上了。
可今日來的人,自然也有許多少爺公子,他們有的是自己花錢買請柬來湊熱鬧的,有的卻是代父親來赴邀的。
其中有幾人還真準備一試,每一個人皆奉上自己隨身索賠之物,並寫下紙條說明此物的重要性。拍賣場的桃花羅裙的妙齡少女,從各房間端出了那些佩物。
也有的的去梯座上收了不少東西和紙條,嫋嫋婷婷的捧著託盤款步上了拍賣臺。六七名姑娘排成排站立著,每個人手裡的託盤裡都順序排放著那些公子少爺身上的佩物。
桃夭一件一件仔細看過,她看的很仔細,很認真,絕無一絲敷衍之意。
可在這樣一番認真挑選過後,卻無一物能讓她感動落淚。
京墨見桃夭回身望著他失望的輕搖頭,他心中也很是同情她,走過去把手裡的玉團扇送給了她,柔聲安慰道:“慢慢找,總會找到你的有緣人的。”
桃夭手執京墨送她的玉團扇,低頭看到扇上雕刻著一枝桃花,上面的題詩,還是她出場唸的《桃夭》呢。
“呃?這扇子不是我的,是東陵公子的。”京墨一見桃夭眼眶微紅看著他,他立馬伸手一指樓上琉玥閣,堅持不背這個鍋。
桃夭哪管扇子是誰的啊,她在乎的是把扇子交到她手裡的人啊。
“喂!你別對著我哭,你要哭上樓哭去,東陵公子憐香惜玉,‘她’一定會娶你為妻的。”京墨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如果他真被這女人纏上了,他一定要上吊給某妖女看。
桃夭明眸流淚,痴痴的望著面前躲避她眼神的少年,哽咽悽涼道:“奴家自知出身不好,令無數人嫌棄。可是,奴家真的一直潔身自好,至今仍是玉潔冰清之體啊!公子若不信,可一看奴家的守宮砂,奴家絕不是那種會拿髒身子汙人之輩的。”
京墨眼睛瞟了桃夭那雪白的玉臂上一眼,嗯!是有守宮砂,可是……那又怎樣啊?她比他大,這讓他如何娶她?
桃夭見京墨一副為難的樣子,她傾身靠近他,一手貼在他胸膛上,逼他推到拍賣臺上,她俯身低頭看著他柔情似水道:“公子有所不知,青樓女子十四五最招人喜歡,再大點到了十七八歲,就算是逐漸老了。奴家今年十九,敢問公子貴庚?”
“十七……”京墨真的很想推開這位桃夭姑娘,實在是不怎麼習慣與女子柔軟的身子這樣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