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混亂,一路的追逐,他們在旭日東升灑下第一縷陽光時,抵達了一座水鄉城鎮。
二人騎馬向著已大開的城門走去,在城防兵怪異的目光注視下,他們淡然從容的騎馬進了鎮子。
之後,便尋到了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
客棧老闆很懶,直接用“固鎮”二字做了客棧名字。
客棧裡的小二,見有兩名戴輕紗冪籬的男女走進來,他便先是謹慎的打量了兩眼,男子提著劍,女子懷抱兩個素色包袱,瞧著像是江湖人。
蕭南屏纏了北冥傾絕一路,她總算發現了一些事兒。
比如,北冥傾絕似乎是不善人際交流,他的沉默寡言,冷漠孤僻,根本就是在掩飾他冷酷外表下那顆純然的心。
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是武力值高的沒人敢接近,恐怕早就被人算計死了吧?
嗯!他的簡單粗暴,也是最好的自我保護方式。
“客官裡邊兒請!”小二哥熱情的上前,一甩抹布側身做出請的姿勢,笑容滿面道:“客官您二位是打尖呢?還是住店?”
“住店。”蕭南屏回了小二,便忍不住又看向北冥傾絕,這人果然極其不喜歡麻煩。
一路上,只要是白天,他就一定會戴三層黑羅紗的冪籬,以遮蔽他臉上戴著的古怪藤蔓雕刻銀面具。
這種藤蔓花紋她從不曾見到過,像是古老的圖騰花紋。
小二露出為難表情道:“二位客官,你們……要一間房吧?”
他瞧著二人一起來的,像是情侶。
可是,這姑娘抱著兩個包袱跟在後頭,瞧著他們又有點像是主僕。
所以,在不敢確定他們關系之前,他只能多嘴問一句……呃?可能是廢話的廢話了。
蕭南屏倒是沒說要幾間房,而是隔著冪籬上垂下的一層白紗,看向小二笑道:“你們這個客棧裡,該不會是……恰巧只剩一間房了吧?”
所有古裝劇裡,都有這麼狗血的一筆,已成不可或缺的套路。
小二臉紅的點了下頭,嘿嘿笑道:“的確如姑娘所想,本店還真的就只剩一間……房了。”
蕭南屏見北冥傾絕一聽客棧就剩一間房了,轉身就要走的架勢,她及時出手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臂,溫聲柔語哄道:“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咱今兒就住這兒了,行嗎?”
她還要在這裡等朱雀他們呢!今兒說什麼都不能走了。
北冥傾絕低頭看著她抓著他手臂的手,他握劍的手,拇指又按在了劍柄上。
蕭南屏抓住他手臂的手,驟然又轉去按住他握劍的手,抬頭看著他苦笑道:“已經趕了一夜的路了,就算你我不吃不喝不知累,那馬也會累了餓了吧?”
這人真是太難相處了,跟個孩子似的,一句話聽不順耳,一件事瞧不順眼,立馬就能拔劍和人幹架。
而她呢?只能順毛捋,捋舒坦了,他也就不鬧脾氣了。
小二在一旁冷的搓著手臂,目送那位一看就戾氣很重的爺上了二樓。